第七章 故人初見宛新友(1 / 2)

錦霓聽懂了,她的世界雖簡單,卻不是不明白好歹。

有些難受,原來,姑姑是要把自己當成“貢品”獻給龍潭的主人呢。

感受到她瞬間的情緒低落,龍公子再次擁住她,誘哄道:“怎麼,為你的族人做出小小的貢獻,不願意了?”

聞言,錦霓猛地抬頭,甩落一串滾燙的淚珠兒。

似乎對他的猜測不滿,她急急道:“如果我可以救我的族人們,我寧願去那皇帝麵前求饒,隻求他放過我們苗疆!”

龍公子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她如斯堅決,然而聽懂她的話之後,胸膛卻劇烈地起伏起來。

怒火大熾,原本的溫柔心境一下被她的話語攪亂。

她在說什麼?

她難道要把自己給皇帝?

她是不是還不知道,如今的天下,就是羋閑鶴的?!

一想到她已忘記所有,但是潛意識裏仍有這樣的念頭,他就不免心痛,絲絲縷縷的痛楚,幾乎要把他整個人撕碎了!

“傻|瓜,我不會讓你走到這一步的!”

他一把將懷中的錦霓抱起,朝深深的帷帳內走去。

輕柔而細密的吻,不斷落在她的臉頰,錦霓還陷在方才的神思裏,尚未回過神來,等反應過來,早已跌入還溫熱的被褥之中。

瞪著朦朧的大眼睛,她剛要起身,逃離這滿是他的味道的大床,就被龍公子撲住,寵溺的吻重新一個個落下。

“我是誰?”

迷茫中,耳邊忽然響起輕柔的問話,他身上不斷侵襲過來的好聞味道,幾乎要把錦霓給包圍住。

支吾著,她一邊躲著那灼熱的吻,一邊說道:“你、你是……龍公子……”

似乎滿心的失落,男人重重地歎了一聲,尋著她的嘴兒,拿捏著力道噬咬吮|吸著。

奇怪的感覺,再一次襲遍全身,說不清究竟是冷,還是熱。

好像是冷,皮膚上起了一片細小的疙瘩,毛孔都戰栗起來。

好像是熱,渾身上下像是要被焚化了,急需要清涼的水分來滋潤。

就在她以為,這個男人,又要像上次那樣折磨她,直到她幾欲昏厥的時候,他卻忽然開口了。

“錦霓,就在我身邊,哪裏都不要去……乖,想起我是誰……”

像是念咒一般,低啞,他止住了所有的動作,將頭埋在她胸前的柔軟,輕輕地開口。

*****

快樂的猶如一隻出籠的小鳥兒,錦霓多日未曾展露過笑顏的臉上,此刻盡是暢快淋漓的笑容。

“玄白,你好聰明哦,居然找得到這裏,真是厲害!”

在龍潭的後花園裏,坐在白色猛虎的背脊上,兩條小|腿一顫一顫地,錦霓樂不可支。

這些天,她每日除了清晨侍奉龍公子梳洗穿衣,便整日無所事事——

龍公子白天甚是繁忙,多半在書房裏一待就是一天,而龍潭上上下下的人,誰也不敢指使錦霓做事,她也樂得清閑,四處走走玩玩。

“嗷嗚……”

玄白晃晃碩大的頭顱,伸出|血紅的舌頭,舔|了錦霓側臉一下,癢得她一個不注意,滑下來,嚇得她一把攀住它的脖子。

錦霓掙紮著爬起來,氣得去揪玄白的耳朵,小聲嚷嚷道:“臭白|虎!幹什麼舔|我?”

一想起那濕濕的、癢癢的觸感,錦霓立刻不由得想起被龍公子舔|舐的情景來,登時心跳加速起來,惱得她隻好向玄白撒氣兒。

“嗚嗚……”

玄白委屈地直呼嚕,卻也不躲,由著她揪著自己尖尖的虎耳。

“這小老虎還挺好玩的,是你家的麼,叫什麼名字?”

陡然間,忽然傳來一句問話,低沉的聲音悠長而清冷,從不遠處傳過來。

錦霓一向最喜歡聽人家讚揚玄白的乖巧可愛,立即眼睛一亮,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是我的,叫玄白!”

她一邊說話,一邊抬起頭,順著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

前方不遠處的一株老樹上,似乎影影綽綽地倚靠了一個人。

錦霓好奇地往前走了一步,看清了那人的臉:是個二十幾歲的男人,有一張清朗幹淨的麵龐,鼻梁挺直,五官清秀,臉色有些懨懨的倦意,然而整個人卻顯露出逼人的氣勢來。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錦霓腦子裏立時蹦出個姑姑曾教過的詞語,叫“玉樹臨風”,驀然紅了臉,卻不禁仍是出口問道。

那男人的眼裏結出一層笑意,咳了一聲,一直低斂著的眼角眉梢,都泛起笑紋來。

騰身一躍,他從半高的樹上躍下來,霎時舞起一片雪白衣衫,如同清輝,流光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