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繾綣,窗外的香氣熏染,清晨的熹光照亮錦霓的臥房。
天已晨曦,她眼皮動了動,該起身去伺候龍公子洗漱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身子很沉,四肢懶洋洋的。
熟悉的伽南香的淡淡氣息,忽然擾亂了一室的旖旎,風中的漣漪攪碎晨曦的靜謐。
腳步輕巧,有人進來了,站定在床邊。
錦霓想掀開眼簾,可是酸澀的眼皮始終睜不開。
就覺腰上忽然一涼,一個指尖上略有薄繭的大手,順著她的脊骨,沿著那曼妙的曲線,來回輕撫著細滑的肌膚,動作小心且溫柔。
心下一驚,錦霓一個激靈,猛睜開眼,一個頎長的身影闖入眼簾。
他的手,並沒有因為她的醒來,而抽回,反而一路蜿蜒向上,來到頸後那一片柔嫩的肌膚上,輕輕地搔著。
“你……你怎麼就這麼闖進來了?”
雖然明知道他看不見,可是錦霓還是下意識地拽過被子,蓋在自己裸-露的胸口上。
他微微笑著,沒有回話,似乎一點兒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察覺到錦霓在往床腳瑟縮,鬱驥撩袍坐在床沿上,傾身去摸索錦霓的臉頰。
他看不見,隻用一雙手探尋著,錦霓不知為何,心疼起來,主動握住他的手,撫上自己臉頰。
“你找我來,有事麼?”
滿足地歎了一口氣,鬱驥撫著她的粉|腮,湊上去。
“唔——”
錦霓閃躲了一下,她還未梳洗,他就這樣吻上來,她好羞。
“怕什麼,你很香……”
他悶悶地笑了一聲,看穿她的小心思,分開唇,嘟囔了一句,然後纏|綿地再度含|住她的唇|瓣。
他吻得很輕,很柔,像是被一片羽毛拂過唇,癢癢的,像是電流激遍全身,叫人欲罷不能。
男人修長的手指,溫吞而又優雅地探進被裏,握住錦霓緊緊拽著被角的手腕。
略用力一擰,少女的胳膊垂下,手指鬆開,身上大|片赤-裸白|皙的肌膚,從滑落的被子裏現出來。
“還記得月圓節那天麼?”
他停住這個悠長得幾欲叫她窒息的吻來,掬起散在前的一縷青絲輕嗅著,溫和地問著。
果然,錦霓臉一紅,將頭埋到他胸口處,不肯露出臉。
“雖然我不是苗疆的人,但是,入鄉隨俗。現在,我問你,你願意麼?”
他揚起笑靨,不知怎麼,閃過一抹焦急的狼狽。
他好怕,怕她再一次拒絕自己,怕過了這麼久,她麵對已如陌生人的自己,無恨,亦無愛。
錦霓吞吞口水,抬起頭,心中怦怦,好像騎在奔跑的玄白身上,一顆心都要顛出來。
終於,她點點頭,小手捧住他的臉,直直地望進他已經失明的雙眼。
“你,愛我麼?”
好像是一顆炮彈,凶猛準確地擊中他的左胸,直射心髒。
那是多久以前,清麗的女聲響起在耳邊,伴著漫天飛雪,呼嘯而過。
“鬱驥,你、你從來沒有……愛過我麼……”
他閉上眼,他曾經心盲,故意看不到她的愛,也看不到自己的愛。
如今,他舍棄一雙眼,忘卻半生浮華,卻可以將自己的心,看得更加清楚明了。
吸了一口氣,他眼眶溫熱起來,全黑的世界驀地裂開一絲縫隙一般,微微的光,叫他興奮得顫抖起來。
他摸索著一把握住她的雙手,湊到自己唇邊,吻了又吻。
“我愛你,天上地下,我都跟著你。”
她曾說,天上地下,再不相見——因為她真的累了,默默地守候,苦苦地等待。
所以,這一次,換他,來找她,來等她。
他很想告訴她,朵朵,不要動,你就站在原地,我走過去。
錦霓瞳孔一縮,心底的某個地方,似乎鬆動了一下,漾出好多好多甜蜜和苦澀來。
她以為自己不懂得什麼叫愛,原來,愛在來的時候,悄無聲息,卻能擊得人毫無招架的能力。
姑姑說得對,那種上天入地的感覺,她感受到了。
她久久不回答,鬱驥看不到她的神色,焦急道:“怎麼不說話?”
手,連忙摸索著她的臉,卻隻是摸|到一行行淚。
“哭什麼?你、你不信?”
鬱驥慌神了,連忙舉起袖子擦拭著,卻猛地被她抱住。
滿麵紅霞,錦霓拉著鬱驥的手,貼向自己的胸口,喃喃道:“愛我,那就要了我……”
身子一震,他不曾想,如今的朵朵,竟是這樣直接。
他不自在地低咳了一聲,想要掩飾自己沸騰的欲望——
他怕自己再強來,嚇壞了她。
哪知道,錦霓瞪大了眼睛,不解道:“怎麼了?我們族人,隻要相愛,就可以在一起私定終身,然後去求得長輩的祈福,再去成親,你難道不喜歡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