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來一點胭脂紅,在掌心暈開,塗在桃花麵上,便見雙腮欲暈,粉|頰似染了火,不禁令人遐想,這樣的胭脂燙,世間可有男子,在麵對如此絕色時,能夠把持住不春|心激蕩?
一雙眼睛如薄霧煙籠,隱約的媚意蕩漾,即使是麵色平靜,嘴角也微微翹|起,紅唇微張,叫人想要一親芳澤。
錦霓穿戴整齊對著鏡子照照,不曾想自己打扮起來,渾身上下竟這樣妖|媚,竟是不像從前的自己了,不由得吃驚外帶迷茫,略略閉起眼來。
眼看吉時便要到來,她和鬱驍就要在無往城裏拜堂,卻為何,外麵,一絲異動,也聽不到?
難道,這場婚事,這一次,是命中注定,順順利利?
就在這時,一隻手,搭在她肩上,輕輕柔柔的。
她以為那是天妒,順手抬起自己的右手,跟著覆住那隻手,閉著眼兒嬌|聲道:“怎麼了,手這麼涼……”
話未說完,便意識到,那,那不是天妒的手!
她渾身一震,飛快地掀起眼簾,站起身,警惕地看向來人。
錦霓暗道自己怎麼會如此大意,心想若不是她的閨房裏,此刻均是脂糜粉香,怕是那股熟悉的伽南香,早就泄露了鬱驥的到來。
“你……你怎麼來了……”
她試圖拉開二人的距離,他的靠近,令她有些耳熱心跳。
“我隻是……來看看你……”
鬱驥探出手,在空中一點點,接近她的臉,因為看不見,便顯得狼狽。
她看不得,便抓|住他的手,撫上自己的臉。
他滿足地歎了一口氣,在摸上她麵龐的那一刹那,半晌,才低低道:“遞我一隻眉筆可好?”
錦霓不解,卻依舊點點頭,隨手從梳妝奩裏,取過一隻青雀頭黛,放在他另一隻手心裏。
“鬱驍想得很周到,你什麼都不缺了,我看不見,但是,一定很美……”
剛把嬤嬤送走回來的天妒,緊張地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眼睛緊緊盯著小樓的樓梯,生怕有人進來,撞見這一幕。
“鬱驥,你其實不用……”
錦霓喃喃,眼眶發酸,卻被他截斷話語。
鬱驥將她的身子輕輕摁住,擁著她的肩膀,“我隻是來這裏,看看你小樓外麵的合歡花,這裏高,看得遠。隻有在這兒,我才能像是看見一樣,趁著它們還未凋零……”
合歡花,奇怪的花兒,暖春卻要凋零,百花才要迫不及待地吐蕊芬芳,它卻要先行凋敝了。
清風徐徐而過,掠得細碎花瓣紛紛凋落,好似憑空下了一場迷人的合歡雨。
“明知道不長久,可卻還是這樣恣意地綻放……”
錦霓看著一地落紅,不由得感歎,再抬起頭,見鬱驥正將指頭放入口中,用力一咬。
“你做什麼?”
她大驚,卻隻聽得鬱驥喚過天妒,叫她拿來一方淺淺的白色瓷盤承接著,擠出幾滴殷|紅的血珠兒來。
“今日|你成親,我便送你一朵開不敗的合歡花吧……”
初唇未動,先覺口脂香。
男人湊得近近,兩人呼吸相聞,口內香甜的味道交織勾兌。
露桃花裏小|腰|肢,眉眼細,鬢雲垂。
錦霓忽而羞怯起來,不禁垂下頭,那鳳冠上綴著的翠羽輕|顫了幾下,便刮蹭在鬱驥臉上。
“癢……”
男人像孩子般軟噥了一句,靠得更近,兩人的頭頂都抵在了一處。
伸出修長手指,挑起她的下頜,將她的臉抬起,愛戀地拂過那欲滴的唇兒。
緊湊的軀體,錦霓的目光,剛好對上男人緩緩滾動的性|感喉結,鼻息中聞到的,是他的專屬味道,撩|撥著,逗引著,迷惑著她……
眼看,他摸索著探過來唇,雖然遊移,卻最終準確無誤地吻上了她。
“主子!”
天妒捧著那滴了幾滴血珠兒的盤子,直急得跳腳,這可如何是好,那邊來領新婦去拜堂的仆婦隨時都會來,這自家主子和莊主這般不正常,連她都感覺到了。
然而,親吻的二人,都沒有在意這一聲飽含擔憂的呼喚。
無奈中,天妒紅了臉,隻好放下瓷盤,轉身放下門上的珠簾,走到門外去望風兒。
“她走了……”
聽到聲響的鬱驥,輕鬆開唇,卻不完全離開,不斷地啄著她的唇畔,模糊道。
“嗯……”
錦霓無力地應了一聲,渾身的力氣仿佛都從膠著的唇上,被他吸走。
二人的口腔裏,還殘留著彼此的津|液,她的甜,他的一點血腥氣,那是他剛剛咬破手指殘餘的味道。
他的手,已經探到她的頸後,習慣性地想去撩起她披散的柔順發絲,手中一空,這才反應過來,她已要嫁人,盤起發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