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文藝的腔調兒,卻出自於一個吸毒的人口中。
步蓮華坐不住了,她開始上網,搜索盡可能能搜索到的信息,關於毒品種類,關於吸食方法,關於上癮症狀,還有戒毒的方式方法,等等。
最後,她才知道,她昨天見到的,不是海洛因,而是冰|毒,高純度的冰|毒,價格昂貴。
不同於廉價和純度低的搖頭丸,鬱騏購買的冰|毒,純度很高,甚至隻需要貼在肌膚上就能吸收,因此也能在很短的時間裏,叫人依賴成癮。
以鬱家和鬱騏自己的身家,就算是吸一輩子毒,其實也是供得起的,隻是這樣,人就廢了。
還有他的那番話,才是最叫步蓮華痛徹心扉的。
她猶豫再三,撥通鬱騏的電話。
他應該是在開會,不過是她的電話,他很快說了句“五分鍾後給你打回去”。
果然,還不到五分鍾,他打了過來,聲音清楚,語氣平穩。
在毒癮沒發作的時候,他和常人無異,甚至頭腦更精明,邏輯更縝密,鬱家的男人,個個出眾。
人人都有人性的汙點,她沒有立場指責他。
就在她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他主動開口道:“我想給自己放一個假,你願意跟我一起去一個地方麼?隻有……你和我知道……”
步蓮華吸氣,她沒有想到,他會提出如此的要求,甚至覺得他有些逾矩了。
“我想戒掉它。”
步蓮華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辦法說出一個“不”字。
鬱騏說的地方,是一家私人的療養所,這裏的病人大多是出自於背景複雜,經濟雄厚的家庭,因為患有一些不願透露的疾病,而選擇在這裏醫治,步蓮華偷偷詢問才知道,來這裏的人,有三分之一都是為了戒毒。
第二天上午,收拾了生活用品,步蓮華陪鬱騏前往這裏,對外隻是說鬱總裁要休假,連鬱驥和鬱驍都不知道內情,都有些吃醋的心情。
好在,一一不燒了,雲翳和家裏的阿姨帶著他,小東西乖巧,不怎麼黏人。
病房布置得如同賓館的客房,電器設施一應俱全,獨立衛浴,寬敞的會客廳,每位“病人”都有自己的主治醫生和護工。
“我們這裏承諾,五天脫癮,二十天徹底戒掉。”
醫生很巧妙的,從一開始就不提“毒品”這個詞,說是患者精神上戒毒,遠比身體上戒毒要難得多,這也是為什麼好多吸毒的人,戒掉後不久,重新染上毒癮。
“你們家人朋友,這段時間要照顧到病人的情緒,這樣才能有好的治療效果。”
醫生這樣叮囑,步蓮華隻得點頭。
雖然答應了鬱騏,替他保密,但步蓮華也有自己的堅持,那就是,每周抽出三天,來看他,其餘時間,還要照顧一一和去公司上班,鬱騏雖然鬱悶,卻也不得不答應。
“我想戒掉,是因為你不喜歡。”
她臨走時,鬱騏戀戀不舍,宛若孩子一樣牽著她的手不放。
步蓮華眼睛一濕,回身擁住他。
五個男人裏,她確實對他是第一眼最沒有感覺的,他和她的第一眼,充滿了掠奪和殘忍,他也是唯一一個,在她不甘心不情願的情況下,要她的男人。
她也原以為,自己可以像拋棄衛生紙一樣拋棄他,卻不想,不知道是自己心軟還是可憐他,無法真的做到將他扔下不管。
“你要好好的,不管多難,都要堅持住。記得了?”
步蓮華鬆開手,踮腳摸摸鬱騏的頭,顯然,他不喜歡她這樣對待寵物似的動作,卻沒有阻止她。
“除非你答應,快一點愛上我,不要離開我。”
他邪笑,臉上的表情變得飛快,上一秒還可憐兮兮,這一秒已經是強悍迫人。
“臭美!”
步蓮華嗔了一句,不輕不重地抬腳踹了他一腳,同他告別。
何卓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步蓮華,心裏總有種奇怪的感覺,每次當她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他的眼睛總會不自覺地隨著她移動。
拿到友人給自己的一遝資料,他居然有些不敢翻開來看,因為他怕,萬一和自己設想的不一樣,那以後又該如何麵對她呢?
沉下心來,何卓顫抖著手,翻開第一頁。
密密麻麻的字體,列著這個女人二十多年來的大小事情,還有各個時段的照片。
她十四歲以前的事情,何卓草草略過去,隻是從步蓮華開始和逝去的羋閑鶴那一段開始,細細查看。
他終於得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和答案,怪不得竟然有這樣的熟悉感,怪不得第一眼就沒法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