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我沒有。”委屈地囁嚅，眼淚不爭氣地盈滿眼眶，卻強忍著不讓它掉出。
“住口，還敢狡辯！剛來就慫恿其他同學傳答案給你，這次要不嚴懲，我都不知道，以後你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夫子說到激動處，唾沫飛濺，噴了我一臉。作勢就要開打。
我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夫子，你要罰就罰我吧。是我看他呆著什麼也不寫，自作主張，想傳答案提醒他的。”李存孝擋在了我前麵。
“你編了個那麼拙劣的理由就來搪塞我？李存孝，真沒想到，你也會做出如此糊塗的事。你們平時相互團結是好事，可是這種團結能用到考試來嗎？你還想代他受過？既然你們感情好，那我就罰你們不準吃午飯，待在課堂自我反省！李存孝，你先下去，完成文章！”
該死的，李存孝死小孩，還要害我挨餓？不對！夫子不公平，憑什麼我根本沒錯，卻還要比他多受三十戒尺。
“把手抬起來！”夫子把戒尺舉到半空，冷酷開口。
我紅著眼眶，慢慢伸出雙手。
一時間，安靜的考場充斥著鈍器擊打肉體的聲音。
明明痛入骨髓，我卻倔強地抬起頭，不允許自己叫出聲，更不允許自己掉一滴淚。
“好了，三十下已滿，繼續考試。”夫子淡淡地說。
嗬嗬，手腫成那樣，還能寫什麼字？好懷念從前的老師，自己無論犯多大錯，都苦口婆心地告誡，從不體罰。我想爸爸媽媽了，我想回家！
回到座位，李從珂投來一個安慰的眼神。我勉強向他扯了扯嘴角。我知道，這個笑一定比哭還醜很多。
抽咽著把文章完成，便提前交卷，頭也不回地走出課堂，蹲坐在雕花木門旁思緒萬千……
“辰子，你……還好吧？”李存勖一手搭著我的肩，在我身旁坐下，美目中溢滿了擔憂。
“謝謝，我沒事的。”聲音哽咽，把頭埋進膝蓋，做駝鳥狀。
“這麼點小懲罰就承受不住了！這與我聽說的那天把夫子氣得吹胡子瞪眼、提前下課的辰子很不一樣哦！”李存勖順手揉了揉我的頭發，“其實，夫子對你的懲罰已經算輕的了。我那時候因為調皮可是被他罰餓著肚子挑滿書院後麵那兩口大缸呢！”
妖孽也會被罰？讓他狼狽地滿院跑，不等於是要了他的命?
見我疑惑地神情，李存勖莞爾一笑：“當然，這種事我怎麼會自己做呢？不用我吩咐，我的伴讀墨書就幫我完成了。”
暈！妖孽果然是妖孽啊！
“辰星弟弟……對不起！”李存孝一臉緊張地盯著夏辰星紅腫的眼睛。
原來，說話間，考試結束，大家紛紛走出了課堂。幾個華衣少年路過我身旁，一臉譏諷，笑得不懷好意。我氣不過，瞪了他們一眼。
“存孝哥哥，你走開。辰星現在不想理你。”我氣呼呼地別過臉，嘟起嘴。
“夏辰星，李存孝，你們兩個給我進去！其他人可以走了。”夫子囑咐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