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悅白了陳潮一眼,厚顏無恥地說:“隻要鋤頭揮得好,不怕牆角挖不到!”
陳潮的臉頓時煞白,額頭上的青筋突起。這女人!真不讓人省心!
顧悅“哈哈”大笑了幾聲,一臉無辜的看著他:“我是開玩笑的。”
在她跟沈黎的這段感情裏,還沒有一個圓滿的句號。她沒有心情去接受新的開始。她隻想這樣耗著,就這樣耗著,或許有一天,她能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所有想跟顧悅喝酒的人,都被陳潮給攔了下來。他也來者不拒,一一喝下。王陽這家夥,死活都要做個例外。非得讓顧悅喝一杯,不然就不走了!
“行,我喝。”顧悅接過酒杯,陳潮抓住她的手腕,她笑著說:“沒事兒。”
後來,陳潮醉了。他的手機也沒電了,隻得在外麵開間房。安置好他,大家也都離開了,隻留下了顧悅照顧他。
正是晚上十點多,顧悅剛剛給他洗了臉,自己洗了澡出來,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個陌生號碼?自從換了手機,除了陳潮,楊密,還有家裏人的,其他的也都是陌生號碼了。
“喂,誰啊?”顧悅把手機放在耳邊。
“顧悅,是我,於靜……”
……
房間裏一片狼藉,顧悅靠在牆上,她的頭發已經亂成一團了,她好想哭,可眼淚就是流不出來。原來,最痛苦的不是哭泣,而是你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顧悅。”陳潮輕輕撩開遮住她臉龐的頭發,靜靜的看著她。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他的臉有些發燙。
“陳潮,你知道嗎?她讓我別再纏著他!她說讓我還她一份真愛!那我呢?我算什麼?”終於哭出來了,顧悅抹了抹臉上的淚痕,繼續說:“我那麼相信她,她卻不顧一切的傷害我。我那麼真心對他,從沒想過,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陳潮把她抱在懷裏,輕輕拍她的後背,似在無聲的安慰。
“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她邊哭邊重複著這句話,這幾個月來,堆積的所有期望,悔恨,失望一次性全部爆發出來了。就像開了閘的水,決堤了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記得,她吻了陳潮。她記得,他說“人生總有邁不過去的坎,忍一忍就過去了。”後麵的,她就沒有聽見了,濃濃的困意讓她連動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她太累了,該好好睡一覺了。那晚,是她這幾個月裏,睡得最好的一晚。
顧悅睜開眼已是天明了,她睡在他的懷裏。她抬眸看到的是陳潮尖尖的下巴,接著是高挺的鼻子,長長的睫毛,濃密的眉毛。
原來,陳潮長得這麼好看。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摸那張臉,剛到一半,他就醒了。
“早安。”他有些含糊不清地說。
顧悅起身進了洗手間,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還有脖子上那格外顯眼的暗紅!那個唇印就像個有頭有臉的小人兒,鄙夷嘲笑的看著她。指責她的三心二意,朝秦暮楚!
跟沈黎的開始是怎樣的?恐怕早已忘記了吧……
明明還晴朗的天,突然刮起了大風。車裏還是那麼暖和,路上的行人都裹緊了衣服,匆匆忙忙的趕往他們覺得暖和的那個地方。
“到了。”陳潮從後座拿了件外套“穿上吧,外麵很冷。”
“不用了。”顧悅果斷的下了車,她沒有回頭,在狂風中前行。漸漸消失在了陳潮的視線裏,他低頭看著副駕駛上的外套,打開了車窗,把油門開到最大,在馬路上疾馳而過……
如果,我們朝著相反的方向前行,還能遇見嗎?
這一次,顧悅自己坐火車去了學校。陳潮就像消失了一般,沒有他的任何信息。
原來……從家裏到學校要這麼久,四十五分鍾的火車,三十分鍾的公交車。一個小時二十分鍾,這麼短的時間,卻有著那麼長的距離,那麼累的行程。
下了公交車,站在學校門口。顧悅還是掏出了手機:我回學校了。短信的收件人:陳潮寶貝。
她深吸了一口氣,拖著行李箱走進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