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她假傳花主口令,妄圖逆天改命,已被逐出淺碧山。她難道沒回來嗎?朱雀族棲梧林是她家,她不回這還能去哪啊?”司畫擔心道。

“她還有一個地方可去,不用擔心。”鳳後想了想,心底了然,無視司畫詢問的眼神,道:“你們是為司琴求情惹阿華生氣了,對吧。我幫你們布下結界,阿華不會再難為你們的。”鳳後手一翻,一支華麗絢燦的七彩鳳翎出現在她白玉一般完美無瑕的手上,玉手執鳳翎在空中劃出一道彩虹,遊龍一般向司書司畫卷去。

司書司畫急急後退,躲避著遊卷過來的彩虹,“惹花主生氣我們已是有錯,再逃避花主懲罰更是罪無可恕,還請鳳後不要為難我等。鳳後心意我倆心領了,請鳳後收回彩虹結界!”

“你們......阿華有你們這樣衷心的護法是她的福氣。”

“能跟在花主身邊是我們的福氣才對!”

“花主說,非澈上仙若願意,可以上淺碧山暫住一段時日。”

鳳後抬頭,看著被聖樹樹葉切割的亂七八糟的微微泛紅的藍天,好像又看到了幼子自信飛揚的臉龐和義無反顧地離去的背影。“遲了......遲了,阿澈他......走了。天意......不可違!”鳳後是千華上神日照上神的長輩,千華日照看到的天機,她又豈會算不出。本以為能借著千華這三界之外的神和斬情這把逆天神器助阿澈逃避過一劫,可他沒想到,阿澈他卻......

難道,自己又要經曆一次喪失親人之苦嗎?那樣的錐心之痛,三萬年前受過,三萬年後還要再受一次嗎?

三個時辰前。

天邊那輪金光毫不猶豫地揮灑著光熱,火紅的聖樹樹葉上折射著耀眼的光芒,一如往昔,聖樹下輕輕隱隱的交談聲響起。

“要我忘記阿音,要我斬去情緣,我做不到!什麼是我和阿音注定有緣無分,二者存一!什麼是天命難違,在劫難逃!我不信命!若她真是我的劫數,我也絕對不會退縮畏懼逃避,這非大丈夫所為!要我學淺碧山那上神般懦弱避劫我做不到!母後,要我借斬情劍斬斷塵緣逃避劫難是絕對不可能!此事休得再提!”玄衣華服的少年眼中滿是屬於少年的張狂驕傲與不可一世,那是未經曆幻滅的少年特有的光彩,奪目炙熱卻又刺眼傷人!

“你可知你口中的懦弱上神是誰?”

非澈挑高眉,一臉不屑,“不過是個懦夫!”

鳳後唇邊勾起一個苦澀的笑容,“若是沒三萬年前的那場應劫之戰,現在你應該叫她大嫂。”非澈嘲諷的笑容僵在唇邊,“她和你大哥非顏當年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若不是那場大戰延誤了他們的婚期,現在他們的孩子都成上仙了吧。”

“不.......不可能,不可能!大哥怎麼會娶那樣一個女神!懦弱冷血自私無情!她怎麼配得上大哥!”非澈一臉不可置信,大哥非顏是他的追求向往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他怎麼會跟千華上神那種人在一起!

“溫柔如水,溫暖如光,故名,流光。”

鳳後輕輕撫摸著聖樹炎熱的樹皮,眼神懷念而悲憫,如大海般包容一切。“她那樣的好女孩值得阿顏傾心相待!”

“你不是最崇拜阿顏嗎,阿華與阿顏夫妻一體,阿華的話即是阿顏的意思,阿顏的話你不會不聽吧。”

“即使是大哥,也無法阻止我!”非澈恢複朱雀真身,張開翅膀用力一扇,鵬空而起,“若是我連麵對劫數的勇氣都沒有,又有何麵目繼任王位,成為朱雀一族的王,又怎能重振朱雀一族!母後,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的,帶著阿音一起回來!”

非澈繞樹三匝,展翅高飛,不曾回頭,也不曾發現鳳後眼中映紅如血的淚。

你們都一樣!自私地去追求維護自己想要的,卻從沒想過被留下來的人等待的苦楚,你們意氣風發無牽無掛的離開,留下了永恒的傷給愛你們等待你們的女人。那傷在心,碰不得,治不得,隻得眼睜睜的看著它腐爛,蔓延。即使已成白骨化為飛灰也無法忘卻無法痊愈的永恒的傷!王如此,阿顏如此,阿澈......你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