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橋上,晉淵靜靜的望著遠方,微風拂動他的衣袖,像個孩子似得跟他鬧著玩。不知不覺,時光飛逝啊,也不知還能看幾次這樣的風景。
他猛然想起江初之和珞一,他們已經不在了,如果夙南風再為了自己而死,拓兒和夙錦就太可憐了。
好像不能那麼自私啊......
如果他死了,就再也沒這麼多糾結了,夙南風也不會再說要和他一起死的話了,張洋也能得救了,或許還能成全了小皇帝。
微風驟然變得急促,仿佛知道他做出的決定,用力的衝擊著他,然而這一切並不能阻止晉淵腦袋裏可怕的想法。
他緩緩踏上欄杆,含淚閉上雙眼,擁抱著冰冷的湖水。
涼意漫過他的全身,他急促的吐著氣,河水無情的從他的嘴裏灌入,刺骨的冰涼蔓延全身,他再沒了知覺。
輝煌的宮殿盡力挽留夕陽的最後一點餘暉,小帽子匆忙趕進禦書房,隻見小皇帝單手撐著下巴,靜靜的睡著。
想起白天時的場景,他突然忍不住打擾他,也便想要轉身離去。
“小帽子,你找朕所為何事啊?”小皇帝清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小帽子笑著轉身,對小皇帝說:“皇上,您早上讓臣去辦的事情有進展了,他們此時還躲在陽城附近的山上呢,人質很安全,隻等皇上下令便可開始行動。”
小皇帝笑著起身,滿意的拍了拍小帽子的肩:“幹得不錯,繼續盯著,找個機會再下手。”
“是,小的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小帽子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遇到了什麼?”小皇帝隨口問道。
“小的經過細流河時發現村民們在打撈一具屍體,待我仔細看了才知那人竟是......”他賣了個關子,小皇帝不耐煩的問道:“是誰呀。”
他絕對不會想到那個自己多次想要至於死地的男人,此時已然送上門來。
見他不耐煩的神情,小帽子也不再賣關子了:“是晉淵,小的救上來的時候尚有一口氣在,便想著帶回來交給您處理。”
“晉淵?他不是死了嗎?”小皇帝驚訝的說道。
“是這樣的,臣本隻當是路人,可卻意外發現他的臉邊上有一層奇怪的皮,本隻是想清理一下,不料竟是一張假皮,假皮之下便是晉淵的臉。”小帽子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小皇帝。
小皇帝震驚的站在原地,原來晉淵竟沒有死,那麼夙南風知不知道呢......
小帽子見小皇帝的神情變得有些憂慮,想了想還是緩緩開口道:“皇上,有件事臣不知當不當說。”
“說。”
“此人剛救起的時候,臣看得清楚,是金源。”他的話仿若一柄利劍,狠狠的刺向小皇帝的小小心髒。
原來並不是夙南風寧願接受別人也不願意接受他,而是他愛的人一直都是晉淵。這很好......至少他的心裏略微平衡了。
可是夙南風啊,寧願頂著欺君之罪也要把晉淵帶在身邊,意識到這一點,這一刻他的心如死灰。
這麼多年了,他好像突然累了,很累很累。
“帶朕去見見他吧。”他有氣無力的說道。
小帽子看著皇上憔悴的容顏,多少話都憋在了心裏。帶著小皇帝繞到怡然宮,那是下人們平日裏住的宮殿,有許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皇上,皆是慌得亂了手腳。
“參......參見皇上。”為首的公公忙跪地說道,身後的一眾公公宮婢都慌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跪了下來。
“免禮。”小皇帝看都沒看一眼,催著小帽子快些帶他去見晉淵。
他的屋子被安排在這裏最安靜的地方,小皇帝推開門的時候,他還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帷帳。
小皇帝伸手示意小帽子退下,後者猶豫了許久,直到小皇帝將他推出屋子依然擔憂的望著他。他隻是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便將門關了上。
床上之人始終沒有動彈過,若不是小皇帝進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他睜著雙眼,定會以為他還沒醒來。
“原來你還活著。”一路上小皇帝想了很多要說的話,卻不想開口卻是這句話。
“拖皇上您的福,在鬼門關徘徊了兩趟都沒有踏進去。”晉淵的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小皇帝扯了扯嘴角,剛想開口,晉淵繼續說道:“皇上,您殺了我吧,不怪南風,隻要我死了,一切都不必糾結了,你也能......得你想要的。”聽到最後一句話,小皇帝震驚的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