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烏衣巷的楊錦心還在不管不顧地拉扯著楊錦歡,亨利和劉嫂急得團團轉,四人已經從屋裏到了屋外,楊錦歡大聲呼救,楊錦心緊扯著她不放。
一陣汽車喇叭聲傳來,劉嫂慌忙開了鐵門,汽車駛進來,趙誌軍一臉凝重地下車來。
“楊小姐,沒有四少的允許,你不能離開!”趙誌軍大步上前輕而易舉地就將楊錦歡扯到了自己背後。
楊錦心氣喘籲籲地望著他,輕嗤一聲,“你們使了那麼多卑鄙的手段,把我害的家破人亡,怎麼,現在又要將我禁錮在這了嗎?”
趙誌軍被她憤怒的眼神驚了一下,“這……你可能誤會了!”
“誤會什麼?你跟亨利的對話,我聽得清清楚楚,他也親口跟我說了,還有我姐,你們……你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楊錦心深吸一口氣,眼淚還是不住地往下掉。
楊錦心恨恨地看著他,一手指向他背後的楊錦歡,“你看看,我美麗善良的姐姐,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趙主任,你有親人的吧!”
她梨花帶雨的樣子,讓趙誌軍心中浮起一絲憐憫,“其實……其實四少對你的心……”
楊錦心忽而一笑,口吻鬆下來,“趙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我求你,放我一次吧,放我和姐姐走,我保證走的遠遠的,再也不在四少麵前出現。”
趙誌軍的臉色閃過一絲動容,被楊錦心捕捉到,她輕笑著擦擦臉,又去拉楊錦歡。
“姐,我們趕緊走!”
“我說了我不走!”楊錦歡猛地甩開她的手,憤怒地瞪著她,“你想我死是不是?要走你自己走,你還有霍冬來,我有什麼啊,我出了這扇門就隻有死路一條,我不走,我不走!”
“姐……”楊錦心急得跺腳,“你跟我走吧!冬來一定可以戒除你的煙癮,他不會放棄我們的!”
“那不一定!”趙誌軍看著她,似有所指地說道,“過了今天,霍醫生跟榮小姐就算是真正訂下來了,楊小姐你可以死心了!”
“你……什麼意思?”楊錦心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趙誌軍移開雙眼,並不看她,也不再說話。一陣無力湧上心頭,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緩緩說道:“隻要我跟他說清楚,冬來……冬來,一定會原諒我!”
“你以為你是誰?”楊錦歡冷笑一聲看著她,充滿恨意的眸子,直直盯著她,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苦難,都化作尖酸的話語去刺傷她。
“你以為,霍冬來就非你不可,說不定,他早就抱著那個未婚妻風流快活了,楊錦心,不是所有男人都會喜歡你的,你看吧,你愛著的人,也會離開你,哈哈……會離開你,你會跟我一樣,永遠都得不到所愛的人。哈哈……”
楊錦心看著姐姐有些癲狂地樣子,再無力反駁她的話,她不知道,自己和唯一的親人怎麼會走到這種地步,心裏的苦澀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了,她再次深深地看著楊錦歡。
“姐,我最後一次問你,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楊錦歡又往後一縮,低頭不再看她。楊錦心忍不住一陣苦笑,又抬頭看向趙誌軍,雲淡風輕的模樣。
“趙主任,請轉告四少,他的情意,我楊錦心實在是要不起。托他的福,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了!”
楊錦心說完轉身就往外走,她提著小小的包袱步伐堅定,頭也不回地出了大門,趙誌軍緊緊捏著拳頭,強忍著不去攔她,就這麼眼看著她走了。
走出了烏衣巷的大門,楊錦心心裏還是說不出的失落。她被唯一的親人放棄了,那種感覺比前世從來沒有過,還讓人難受,那個從小疼愛她的姐姐,為了她吃苦受累的姐姐!
楊錦心走出老遠,還是忍不住回頭張望,早已經看不見親人的身影了。她擦擦眼淚,又毅然地走了,或許自己的離開真能成全姐姐也不一定。
又回到大雜院,沒有了母親的房間顯得格外冷清,卻也給了她踏實的親切感,這裏是她長大的地方,她仿佛還能一轉頭,就再看到母親倚坐在床上,對著她慈愛的笑。
翌日清晨,天空灰蒙蒙一片,一片片黑雲壓下來,將好好的早晨變成暗夜一般,天,越來越冷了。
楊錦心出乎意料的睡了個好覺,或許真是認床了,在烏衣巷那柔軟的鋼絲床上,整宿整宿的失眠,一沾染上她那睡了近十年的木架子床,反而睡得踏實了。
離開的這些日子,院子裏的一盆白菊竟已開了花,一盆月季沒有人修剪,也橫七豎八長出新枝條來。
楊錦心端著木瓢,一點一點地澆著水,清風吹動她月白的長裙,烏黑的長發也隨風飄動,在配上那如花似玉的容顏,整個人飄飄欲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