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君果然還是在某些方麵彙合了,爆炸案過去一周,顧之禮出麵在公眾麵前,聲討不法之徒製造混亂,借以擾亂國內和平。
還借用古人的名言,公開表達了北方政府的決心。
“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一時,顧之禮一身戎裝站在禮堂前的照片,登上了南北報紙的頭版頭條。
南方政府對此並沒有做出回應,北方政府跟著發表重磅消息,公布了爆炸案的詳細調查結果,箭頭直指日本人。
公眾紛紛等待著南方政府的表態,南總統楚文甫一直按兵不動,國內一時怨聲載道。
楊錦心就在這個動蕩的冬天,迎來了民國二十二年,離那個悲慘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秦慕陽在這個時候,早已不再出現在公眾麵前了,他在烏衣巷待的時間越來越多,甚至連軍部的文件,也已經開始由專人送到這邊來。烏衣巷,顯然已經變成了秦慕陽另一個辦公點。
沒有溫室效應的金陵正月,天氣陰冷,寒風刺骨。
這一日的下午三點多鍾,一連好幾天不曾回過府邸的秦慕陽,一身寒氣地進了大廳。
“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秦夫人看到他連忙迎了上來。
現在這個大廳裏,就隻有秦夫人一人孤獨地坐在沙發上了,自從顧之禮說了提親的事,秦書瑤就記恨上了秦慕陽,雖然因為爆炸案的事,親事耽擱下來,但是,秦書瑤仍然每天早出晚歸,故意跟秦慕陽錯開了見麵的時間,兄妹倆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麵。
二姨太也在前幾日,出發去接三小姐秦書賢,這一段,所有的事情湊到一起,說好回來過年的計劃,也隻得推到了現在。
而楚玉,自從進門來,秦慕陽就明親暗疏,他本來在府裏過夜的時間就少,即使偶爾有一晚歇在她屋裏,也總是,她睡著了他才進來,她還沒醒他就已經走了,她與他之間已經淡薄得不如他與廖勇、趙誌軍之間來得親密。
秦慕陽一邊脫著手套,一邊朝母親笑道:“好多天沒回來了,還是要回來看看的。”
他話音剛落,就被一個清脆的聲音插進來,“你還知道,你好多天沒回來了!”
秦慕陽順著聲音望去,就見楚玉一身薑黃錦緞旗袍,俏臉含怒地站在樓梯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秦慕陽平靜的眼神從她臉上滑過,然後移開,他對她無話可說。
楚玉急促地喘著氣,指甲緊緊扣在朱漆欄杆上,咬著唇不讓眼淚掉下來,她一向是高傲的,隻是為了一個秦慕陽,她拔掉了自己太多的刺。
秦夫人看著兩人的互動,隻暗暗地歎了氣,秦慕陽卻毫不在意,摘了軍帽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趙誌軍卻在這個時候急匆匆進來了,“四少……”他略帶著興奮的語氣,敏感地察覺到大廳裏的氣氛不對,又急忙噤了聲。
秦慕陽看了他一眼,他今天的興奮有些不同尋常,於是招手讓他過來。趙誌軍彎腰輕輕耳語了兩句,就見秦慕陽猛地站起了身,都來不及跟秦夫人打聲招呼,就大步往外去了。後麵的廖勇和趙誌軍,那衣服的拿衣服,拿帽子的拿帽子,都忙不迭地跟著就出了門。
汽車在街上疾馳,趙誌軍這才向秦慕陽彙報著剛剛傳來的消息。
“顧之禮來電,要求南北會談,聯合抗日!”
秦慕陽沉吟了一下,問道:“我們的總統,什麼意思?”
“還沒作出書麵回複,但大概的意思,還是跟以前一樣,承認一個中央政府,實行民主自治。南方富庶,遠離戰場,攘外必先安內!”
“哼!”開著車的廖勇輕笑一聲,“屁的民主自治,井底之蛙,照這麼下去,好好的國家,遲早讓他玩完。”
“還有。”趙誌軍從衣服內袋摸出了一隻土黃色的信封,遞給秦慕陽,“顧之禮派人,專程給您送來了一封親筆信。”
秦慕陽接過信封,展開了信紙,他的臉色原來越凝重,最後,那標致的丹鳳眼裏跳躍著濃濃的火焰,趙誌軍一直扭頭看著他,秦慕陽抬眼看了一眼廖勇,將信交給了趙誌軍。
“你看吧,顧之禮的這份禮,我收下了,你去回八個字給他,中華國土,寸土不讓。”
趙誌軍看了信,捏著信紙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眼裏火光四射,他也忍不住看了一眼廖勇,沉聲應道:“是!”
……
楊錦歡一夜未歸,直到現在也不曾回烏衣巷,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楊錦心決定出門去尋楊錦歡,小李拗不過她,隻得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後。
汽車出了烏衣巷,就遇到了遊行的學生,人數眾多,喊著口號激情澎湃,擋住了去路。小李開著車跟在人群後麵,走走停停,很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