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亞可可紅杏出牆的事情被父皇知曉了,父皇大怒下旨將歐亞可可五馬分屍,他祈求父皇不要如此,父皇無動於衷。
他不敢去德榮寺找戒癡,他怕連累到他,他想著等歐亞可可死後,他便也同她一起去了。就在歐亞可可被處決的前一日大皇兄找到了他,大皇兄說可以幫助他將歐亞可可救出來,條件是讓他離開金陵,永遠都不能回來。大皇兄的話無疑是他黑暗中的一道曙光,他應下了。
他帶著歐亞可可連夜離開了金陵。
可是大皇兄騙了他,他帶人追上了他和歐亞可可。他根本不想放他走,他真正的目的是要了結他的性命,隻因為他偷看了父皇的傳位遺詔。
當他以為自己要命絕於此時,戒癡出現了。同第一次遇見一般,在他最無助的時候,出現了。戒癡雖習得絕世武功,可是為了保護他和歐亞可可到底還是寡不敵眾。
戒癡死後,他本欲帶著歐亞可可回金陵找父皇,可是大皇兄派出的追兵實在太多了,無奈他隻得等待機會。
沒過多久,歐亞可可又發現自己有了身孕,那是戒癡唯一的子嗣,他必須要保護好。大夫把脈說,歐亞可可的胎位不穩需要靜養,無奈,回金陵的事隻得一再擱淺。
十月懷胎,歐亞可可產下一男孩,取名無邪。
歐亞可可一直為戒癡的死自責,長此一來,心力交瘁,孕育無邪已是極限,無邪出生後的第二天就去了。
歐亞可可下葬三日後,宮中又傳出父皇去世的消息,而他遠在千裏外,甚至沒能見到父皇最後一麵。
戒癡死了,歐亞可可也死了,就連寵他愛他的父皇也去了。心如死灰的他帶著還在繈褓中的無邪來到了德榮寺。
削去三千煩惱絲,從此皈依佛門。
這麼多年過去,慈恩原以為,早已不會有人還記得他這個曾經的逸王,沒想到事實卻並不如他所想。
直到方才,他都認為,一個少女絕不足以有大的能耐,她所持的毫無顧忌無非是背後暗藏大的靠山。
直到與她說了幾句話,看到她稚嫩表象下毫不做作的老練後。
慈恩再一次打量著眼前的丫頭,個頭小小一隻,麵容還未脫下稚氣,沙啞嗓音中帶些少女獨特的甜膩,語氣卻像極了飽經風雨的沉穩老者,從踏入慈恩閣與他對弈開始,麵上絲毫沒流露出一個少女該有的模樣,從始至終都一副淡然模樣。這對慈恩而言,活了數十載他還是頭一遭見到這麼獨特的人。
莫不是她其實是個返老還童的絕世高人?若不是親眼所見,慈恩險些戳瞎自己的雙眼。
“小小丫頭知道的倒是挺多,你當真不怕貧僧殺了你?”慈恩似笑非笑語氣不明道。
秦楚歌淡淡一笑,抬手從一旁拿過一個幹淨的茶盞,往裏麵添了些茶水,起身向前彎腰一禮後將茶水遞給慈恩道:“楚歌無意惹惱主持,隻因情非得已,還望主持不要怪罪楚歌。”
“哼,好一個情非得已,不過是個黃毛小丫頭罷了,難道還想登天不成!”慈恩並未接過秦楚歌遞來的茶水,冷哼一聲,語氣中諷刺意味毫不掩飾。
秦楚歌見慈恩不接也不勉強,轉身將茶盞放到一旁,似沒有聽到他的諷刺一般,緩緩道:“楚歌所為實乃事出有因,對此楚歌並不想做太多的解釋。據楚歌所知,無邪雖有與生俱來的神力,身體卻並不健康。”秦楚歌言至此處頓了頓,轉身將目光投向慈恩。
慈恩麵無表情,渾濁卻分外銳利的眸子緊盯著秦楚歌,半響才開口道:“繼續說。”
秦楚歌莞爾一笑而後收斂笑意,鄭重道:“無邪力大無窮的本事和他羸弱的身體其實有一個相同的緣由,隻因他的體內有蠱毒。”
“蠱毒?”慈恩皺眉重複道
“沒錯,就是蠱毒。”
“胡說八道,蠱毒之說向來隻有南疆等地才存有,你....”慈恩正欲再說,卻突然戛然而止。
“主持也想到了吧,既然歐亞可可能從南疆嫁來金陵,為何蠱毒就不能從南疆流往金陵。”秦楚歌淡淡道。
慈恩聞言深吸了一口氣道:“他同貧僧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除了偶有不適外並無其他不妥,今日僅憑三言兩語便想讓貧僧信了你的荒謬言論,你覺得可能嗎?”
“荒謬言論?”秦楚歌玩味的咀嚼著這幾個字,忽而咧嘴一笑:“原來在主持眼中,隔三差五的吐血,其實隻是個不值一提的小事罷了。若是如此,那楚歌無話可說,今日嘮叨了,楚歌這便告辭。”說罷,秦楚歌彎腰一禮後便轉身朝慈恩閣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