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公主的道歉,我們秦家可受不起。”秦淵冷嗤一聲,諷刺道。
眾人心下感歎,金陵城中有名的謙謙公子秦淵,也隻有在涉及秦楚歌的時候,才會一改平日裏的溫潤,變得冷若冰霜瞧著不近人情。
“哥哥。”秦楚歌拽了拽秦淵的雲袖,直到秦淵回頭看向她,才又道:“夫子曾說過,言行彰顯一個人的德與品,你若再這般揪住那兩字不放,可就真像是說的歌兒了。”
秦淵聞之一頓,轉而爽朗一笑道:“妹妹說得沒錯,言行彰顯一個人的德與品,委實不該同某些人計較才是。”
兩人一唱一和,隻將楚心說得麵紅耳赤更甚,直將在場的所有皇室中人說得無話可說。
秦楚歌麵色如常,心裏冷笑,前世她怎的就瞎了眼。僅為了楚浩揚的注視便受不得刺激了,將自己的弱點無保留的暴露出來,楚心這般明顯的嫉妒,為何前世得她就一點都注意到,反倒覺得那是敬愛自己兄長的表現,當真愚不可及!
秦楚歌含笑看著麵色難看的楚心,挑了挑眉道:“八公主剛剛倒是提醒我了。”言罷掃了一眼因為她的話,徒然變得緊張的眾人,‘噗嗤’笑出聲來,正當眾人摸不著頭腦時,卻突然發聲,語氣冷且銳利:“陳悅,朱玉蘭,你們二人皆為官宦子女,卻口出狂言,胡謅鎮遠侯府嫡女南宮司音意欲吸引眾王爺,楚國風氣開明,此話倒也無傷大雅。但今日乃是宏宇書院三年一度的集考日,在場不但有風華正茂公子小姐,還有數位朝中大臣及其家眷,何況還有一眾王爺公主,金陵城中的達官顯貴大部分都此處,你們二人不論場合,肆意胡說八道,不知意欲為何呢?”
陳悅身子一僵,忙狡辯道:“我隻是猜測罷了,我並沒有篤定。”
朱玉蘭聞陳悅所言,也附和道:“對,我們隻是猜測,並未篤定。”
有了先前楚心的教訓,朱玉蘭和陳悅二人顯然學乖了,既然秦楚歌抓的是楚心話裏的漏洞,那她們也順勢而下抓住自己話中的漏洞,這般秦楚歌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隻能無可奈何。
秦楚歌瞧著沾沾自喜的二人,冷冷一笑道:“恐怕你們並未理解我說話,我的意思是,你們意圖糟踐南宮司音之名聲,意欲何為~”
“胡說,我們隻是猜測罷了,何時糟踐了南宮司音的名聲?秦楚歌,不要以為你貴為丞相之女就可以誣陷我們!”陳悅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好似真真被秦楚歌冤枉了一般。
然在場數十雙雪亮的雙眼看得清楚明白,哪是她三言兩語就能辯駁的。世家小姐們坐在一旁安靜的看著,一場鬧劇下來,早沒有之前少女懷春的心思。以往不屑於秦楚歌的少女們,見秦楚歌今日的作為,那種仍就高高在上卻不再單純冷漠,反倒氣定神閑的雍容模樣,讓她們為之震撼的同時,也為自己不曾去招惹秦楚歌感到慶幸。
男子席上的年輕公子們,沒有女子席上少女們的心思多,他們尚且年幼,心智還不成熟,除了少數通透之人,大部分公子看待女子姑且隻看容貌,無關才智,無關氣度。於他們而言秦楚歌無疑是美好的,隻是性子桀驁不馴了一些,若不是礙於有個寵妹如癡的秦淵在,又因為秦楚歌委實太少出現在宏宇書院,怕是許多人都要前去表露心思了。
秦楚歌笑容愈發的冷,放開拽著秦淵雲袖的手,一步步朝陳悅走去,緩步前行,同時似笑非笑道:“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說不準你是見王爺們在場,特意想要引起注意。”話音落定之時,秦楚歌已經行至陳悅麵前,莞爾一笑繼續道:“我冤枉你了麼,陳悅?”
不去管陳悅是否回答,秦楚歌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停在顯得有些瑟縮的朱玉蘭身上,狡辯時的足底氣不知去了哪兒,此刻的朱玉蘭麵露驚恐,見秦楚歌看去慌忙低頭看地。
朱玉蘭垂首不去看秦楚歌那雙冷如寒冰的雙眸,那雙眸子實在太可怕了,仿佛一直蜷縮在潭水深處的巨龍,終於在沉睡了千萬年後,第一次醒來,睜開雙眼,藐視天下。
“明知王爺公主在場,卻還大聲嚷嚷,若說不是故意為之,恐怕也沒人相信吧。”秦楚歌冷峻的嗓音響起,一字不差,將朱玉蘭方才所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我....我...”朱玉蘭支吾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秦楚歌朝南宮司音道:“司音,過來。”
南宮司音聞聲趕忙上前,見朱玉蘭唇瓣都發白了,霎時有些不忍,看了看秦楚歌低聲喚道:“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