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見楚浩揚確在氣頭上,當下也知道不宜再多說,而且她也實在不願在呆在此處,無奈隻得狠狠瞪了秦楚歌幾眼,跺了跺腳氣衝衝的離開了。
若說此前楚心對秦楚歌稱為討厭,那麼如今便是恨意與嫉妒了。
“心兒胡鬧,本王代她向秦小姐道歉了。”楚浩揚冷漠的臉並無絲毫變化,看著秦楚歌道。
秦楚歌施施然站起身來,笑意不再,語氣寒如利劍道:“嚴重了。”言罷轉身朝女子席的位置走去,她不敢多停留一刻,她怕在此刻泄露出太多的恨意,令楚浩揚有所察覺。
身後楚浩揚,麵色複雜。
宏宇書院三年一次的集考,今年尤為熱鬧,身為一國公主的楚心頻頻出醜,竟令乏味的集考變得有意思了許多。往日慣以冷傲示人的秦丞相之女秦楚歌,忽然不如往常般不近人情了。那些個與秦楚歌同窗的學子們,此刻心思各異,有想與秦楚歌結交和不屑秦楚歌改變的女學子;更有被秦楚歌吸引變得有些躍躍欲試的男學子。人性便是如此,倘若冷若冰霜的人突然變得柔和起來,在別人眼裏總是帶些與眾不同。
棋藝考核在鬧劇中結束。歐陽月和眾位夫子評定著學子們四藝集考的結果,待結果出來後,騎射的考核便要開始了。
南宮司音有些緊張的蹂躪著衣袖,不時地向秦楚歌投去焦灼的目光。安靜品茶的秦楚歌放下手中的茶盞,無奈歎了一口氣,轉而看向南宮司音道:“莫要再用這神情瞧我了,心寬。”
南宮司音兩手一攤,語氣低落道:“我倒也想心寬,可是要想進入內院,四藝的考核結果必須在乙下之上才行,琴和書或許還成,畫和棋簡直慘不忍睹,特別是方才的鬥棋,你可知我不過胡亂下了幾子便被朱玉蘭殺了個片甲不留,得她好一頓嘲笑不說,偏生當時夫子還在一旁全然瞧了去。哎~若是琴和書也同畫棋二藝一般反倒好了,省得令我此刻抱有期待,滿腦子胡思亂想。”
秦楚歌抬手往南宮司音的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勾唇道:“結果還未出來,此刻你心中所想皆是徒勞。馬上便是你擅長的騎射考核,你若心存憂慮,無法將一身本領發揮,豈不可惜。”
清清冷冷的語調,簡簡單單的話語,卻讓南宮司音浮躁的心霎時安定下來。南宮司音眼中的秦楚歌,安靜端坐在一旁,分明給人一眾優雅淡然的感覺,卻又由內而外散發著一股睥睨眾生的氣勢。分明是個比她還小上幾歲的幼齡少女,卻又時刻彰顯出經曆過滄海桑田般的成熟。仿佛生來便與眾不同,仿佛……仿佛未來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無人能將她左右。
“楚歌,你真好。”南宮司音真誠道。
秦楚歌微微一愣,隨即莞爾一笑低頭看向桌上的茶水,呢喃道:“或許吧。”
…………
歐陽月和夫子們的商討接近已然結束,待到考核完騎射後,歐陽月便會宣布進入內院的學子名額。
“今年的集考與往年沒什麼不一樣,除了楚心那丫頭出了醜,當真無趣得很。”楚蘇楓一隻手支起腦袋,另一隻手把玩著桌上的茶杯,撇了撇嘴說道。
“楓兒!”楚蘇凡皺眉喝斥道:“說過多少次,她是你八姐。”
楚蘇楓冷哼一聲道:“本王與她不足兩歲之差,有什麼不妥的。”
“莫說尚有兩歲的差距,便是隻差一個時辰,你也當老老實實的喚她八姐。”楚蘇凡無奈道。
楚鄴拿起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道:“三弟說得不錯,十弟你莫要胡鬧。”
“嗬,”楚蘇楓冷笑一聲正欲再說,卻見楚蘇凡神情嚴肅的看著他,隻得把頭撇向一邊不予反駁。
楚浩揚派人將楚心送回皇宮後,才又回到男子席上,思及秦楚歌冷然的模樣,不禁話中有話道:“秦相倒是生了個好女兒。”
楚浩揚說話的聲音並未刻意壓低,坐在楚蘇凡身側的秦淵聽得分明,拿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片刻後才道:“寧王嚴重了。”
“秦淵莫要謙虛,方才你妹妹彈的那曲廣陵散,當屬天上地下獨一絕。”楚鄴道。
“故之的妹子向來聰慧,這般倒也不足為奇。”楚蘇凡淺笑道。
楚鄴聞之點了點頭道:“女兒家喜好撫琴作詩倒也平常。”說罷又看向楚浩揚問道:“隻是本王實在好奇,八妹方才似是魔怔了,不過是一場鬥棋,怎還會失控?”
“許是前幾日出遊疲乏,未曾好好休息,所以脾性大了些。”楚浩揚道。
楚鄴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