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神仙豆腐(1 / 2)

寶貝擺了一地,裝寶貝的木盒子都朽腐了,一個鐵塊就輕易砸開了,裏麵的寶貝依然完好無缺。

龍保文用小棍撥了撥油燈的燈芯,燈光敞亮了很多,他把盒子的寶貝全掏了出來,擺了一地,雖在油燈的亮光下,但寶貝畢竟是寶貝,到底難掩其光輝。

一件件地挑了看,看了後再撫弄。

龍保文認識一些常見的金銀手飾,更多都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物件。

找了一個包袱,龍保文把這些寶貝趕緊藏了起來。梅山人有句俗話,金銀不露白。家裏有寶貝,就是不要讓人知道,更不能讓居心不良的人惦記了。龍保文明白了老爹通過出陰人說晚上起出寶貝的用意了。

可是,老爹哪來的這樣一筆寶貝呢?這個榨油坊可保一家人衣食無憂倒是真的,但是要說發上大財,能夠存下這麼多的金玉珠寶,那好像用石頭打破天一樣,想都不用想,完全是辦不到的事。就如此多的花樣,不同的成色,風格也是千差萬別,很難說這是一家一戶的寶貝,難道這也是贓貨?可是本份一輩子的老爹從哪裏弄來了的這些贓貨?難道老爹也幹過見不得人的事?想到這裏,龍保文覺得自己的後背颼颼地一陣涼意。

老爹肯定不是那樣的人,殺人越貨做不出來,偷雞摸狗的事他也不得幹,誰都知道老龍頭油榨坊的龍大,是個完完全全的清白人。

可是這一堆東西究竟是誰的,自己拿著如何處理?麵對這麼多的寶貝,龍保文不是喜笑顏開,而是一肚子的愁懷。

忽然有人敲門,龍保文趕緊把寶貝用包袱皮裹了,不經意地藏在一個不當眼處,這才準備去開門。

“你是哪個?都深夜了。我也要睡了。”

“你睡不落的,我是那個給你解謎的人。”

龍保文一聽聲音,欣喜快言:“原來是疤爺,您老來了正好,正好有問題向您打探。”

拉開油榨坊的門閂,迎得疤爺進來後,龍保文就要關門,疤爺一個手勢製住了:“別忙,後麵還有一個人。”

龍保文有些詫異地把關門的手僵在門閂上,這時隻見一個魁梧的身影側身進來,龍保文有種少年時在河裏洗澡時有水草纏了一下的感覺。借著油燈微弱的亮光,看到這人有一張國字臉,可是眼睛裏閃爍著不安的情緒似的。

“這位仁兄是哪個?深夜造訪,不知有何指教?”龍保文文縐縐的話,顯然拒人於千裏之外,這與他對疤爺的態度形成鮮明的對比,冰火兩重天呢。

疤爺不理睬龍保文對來人的冷淡。他想對龍保文講一個故事。龍保文知道疤爺深夜來訪,不隻是講故事那麼簡單,誠懇地說:“疤爺,您老講,我一定是洗耳恭聽就是了。”

疤爺沒有任何開場白,就直接說起那個愛好榨油的小鍋夥佬事情。

小鍋夥佬學了榨油,心滿意足地隨著他們的隊伍走了,後來這支暗匪也沒有騷擾過楓樹灣,對老龍頭榨油坊更沒有輕薄的行為。在一個平靜的小世界裏,楓樹灣與他的老龍頭榨油坊變得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

當然,那個為頭的暗匪,一直沒有忘記年輕疤爺對他們在這方土地的威嚴損害的事情,可畢竟是件小事,與其他刀口上舔血的事情相比,這件小事就像被山蚊子叮過一樣,有機會能拍死山蚊子也就拍死算了,但不會滿世界追著山蚊子去跑。在他們眼裏,疤爺的命跟一隻山蚊子沒有什麼兩樣。

就這樣,疤爺與他的夥計們上山打獵物、去集市賣野貨,其實沒有太大的麻煩。那時,山裏的獸禽很多,疤爺與夥計們總是收獲滿滿的。

疤爺自從那次老龍頭榨油坊脫險後,與龍大的關係越來越鐵了。疤爺總會提些野味給龍家嚐嚐山珍的味道,而疤爺離開楓樹樹時,龍大總會讓疤爺帶走一提壺上佳的菜籽油。前麵已經提到過,這種香味濃厚的菜籽油特別適合烹製山裏的野味,不僅去掉野味的膻味,更能使口味走正,變得醇厚有回味。疤爺對龍大的禮物也特別受用。

那是一個夏日的下午,楓樹灣一帶下過雨,疤爺剛打了三隻麂子,趕集賣了兩隻,餘下一隻分成四腿,給龍頭送來兩隻特別有肉的後腿,一隻留給龍家慢慢吃,另一隻就在榨油坊裏用最優質的菜籽油炒了,一幫人慢慢喝酒,侃大山,消融著梅山的慢慢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