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李子第一次上山布置陷阱,選址錯誤讓盧貴糾正了。
挖好坑,覆蓋偽裝物,並在坑底紮上鋒利的竹簽,隻要野物不小心掉進陷阱,一根根削得尖利無比的竹簽,就像一把把尖刀似的刺入野物的肉身中,使之受傷或者致死,獵人可以把野物輕鬆擒來。
看到盧貴往石板上撒鹽,苦李子先是一點疑惑,突然想到小時放羊時,看到羊群偶然發現地上有些鹹味的東西就會死命舔得不放。野物們自然需要補充鹽分。以鹽為誘,讓野物一路舔過來,直至坑的邊緣,一不小心就掉進獵人偽裝好的陷阱
看到布置好的陷阱,苦李子很是興奮,回家跟疤爺說了自己布置陷阱的情形,疤爺微哂一下,沒說什麼。這個晚上,苦李子做了一個夢,一隻花麂子掉進陷阱,他還從來沒有發現這麼美麗的獵物,他動了惻隱之心,將它抱出陷阱,讓它重新回歸山林。花麂子走過那個紅楓樹邊,扭頭回看了一下苦李子,如少女的明眸,閃耀湖水一般的光,是在感激他的救助似的。
第二天,天微微亮時,苦李子就出發。他不知道昨晚做的夢到底是什麼預示。他心裏有些緊張地想看到自己第一次陷阱狩獵的成果。
翻過兩道山梁,爬上一個還算平緩的山坡,苦李子找到自己挖下的坑,快近時,他幻想一隻肥碩的野貨正在坑裏掙紮。
突然,"噗"地一聲,一隻野雉竄出離陷阱不遠的灌木叢,直飛衝天,落到山腳下的一個土堆上。苦李子的心裏一沉,預感有事情發生。
待苦李子走近自己布下的陷阱,這時,他發現,覆蓋的偽裝物已經被弄得淩亂不堪。
"有貨!"苦李子心裏一陣驚喜。
苦李子小心翼翼地走近陷阱,他怕驚動獵物,輕輕地舉起了銃,拉上銃機,對準了坑裏的獵物,一步一步挪了過去。
"困獸猶鬥,此刻應該是不停地跳騰吵鬧,怎麼這麼安靜呢?"苦李子有些奇怪。
苦李子三步並做兩步走近陷阱,往裏一看,哪裏有獵物的影子,紮好的竹簽,邊角上大多東倒西歪,中間部分大都倒伏在地,竹簽上赫然滿是飛濺的血跡,坑底更是流了一片又一片的濃血。
"跑水!"這是梅山獵人的暗語,意思是說到手的獵物跑脫。從現場血跡和造成淩亂的力度來看,苦李子知道跑脫的獵物可能不同尋常。
“這是什麼樣的野貨呢,又是如何跑水的呢?”苦李子在心裏嘀咕,收起了老銃,蹲下來仔細察看。
“是不是很奇怪?這麼深的坑,竟然讓它跑掉了。”苦李子抬起來,一看是疤爺,奇怪地問:“您怎麼來了?我為什麼沒有聽到您的腳步聲呢?”
“我其實一直跟在你後麵,你隻是過於關注目標,沒有注意到我。”
“不可能,你一定有那個什麼無影腳吧,我聽說過,梅山無影腳,就是走路不響,看上去無影無蹤。”苦李子不相信自己如此大意,後麵跟了一個人,就一點也沒有察覺,肯定是疤爺用了梅山功夫。
“說是就是吧,這無影腳,隻是走路的方法有所特別而已,加上你平時要意識地輕手輕腳,練夠了一定日子,就會功到自然成。”看來,疤爺也承認了自己有這門功夫了。
“疤爺,您看這跑水的野物是什麼東西?”
疤爺順手拈起一撮粘在冬茅杆上的獸毛:“你辨認一下,這是哪種野物?
苦李子接過獸毛,細細端詳了一下:“不是麂子,麂子毛比它柔和順溜。這種毛精而硬,但缺乏油質,不是花豹。它是野豬嗎?有點像而已。”
疤爺沒有做聲,又從另一根荊刺上取下另一綹毛,遞給苦李子。苦李子接過,稍一分辨,驚訝地叫一聲:“一對,有一對野物來過?一公一母?”
“是的,其中一隻掉進你布下的陷阱,另一隻是安全的。“疤爺接著說,“安全的那隻將掉陷阱裏的那隻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