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父汗,不是兒子無能,實在是這寧遠的城牆太高,今個下午,兒子的鑲藍旗整整登城十八次,十八次啊!全都讓那些南蠻子仗著人多給擠下來了,兒子身邊的巴牙喇都陣亡了十個。”阿敏跪在努爾哈赤麵前哭喪著臉為自己開脫著。
努爾哈赤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侄子,怒喝道:“嚎什麼?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過是一次小小的挫折就變成了這副德行,看來你們是勝仗打得太多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打仗了?”
皇太極連忙插話道:“父汗,兒子願意帶著正白旗的勇士衝上去,看看這些南蠻子到底和往日有什麼不同?”
努爾哈赤搖搖頭:“鑲藍旗折損了差不多一個牛錄,仗不能這麼打,咱們旗人不能就是長於野戰而不善於攻堅,這幾年又沒戰事磨練,這點就顯得尤為突出。你帶正白旗上去也不過是多丟點人命在城下罷了。”
“那怎麼辦?父汗!咱們派進去的五十個包衣奴才就曹錫遠一個逃了回了,這過去指著內應開門行不通啊”二貝勒代善急道。
努爾哈赤笑了笑:“這攻城戰的辦法多了去了,讓你們看三國看了那麼久,到頭來你們就學到派內應開城門這一招啊?”
“兒子們愚鈍,還請父汗明示”代善十分謙恭的彎腰道。
努爾哈赤看了看遠處錦旗招展的寧遠城道:“這麼長的城牆,若是我們來一次夜襲,想必會是很精彩的事情,莽古爾泰!”
“兒子在!”莽古爾泰大剌剌的站了出來半跪道。
“命你組織正藍旗五百名敢死的勇士今夜子時登城,打開城門後,大軍即可殺入。”努爾哈赤沉聲道。
“喳!”莽古爾泰打了個千就立刻出去布置人手了。
皇太極看著莽古爾泰興奮的背影和阿敏臉上一副輕鬆的表情,立刻沉思起剛才父汗的命令起來。這幾年父汗明顯是老了,這人一老就會多疑,連二貝勒代善這種宗室裏出了名的老實貝勒都受到了父汗的打壓。這阿敏和莽古爾泰受打壓的次數自然也就不會少了,自己到是沒受什麼打壓,這一來是自己做事謹慎,二來在八旗中,正白旗成軍較晚,而且最先是被父汗處死的大貝勒褚英統帥。這大貝勒死後,正白旗一分為三,自己不過是其中一份,還是最小的一份,18個牛錄,這麼些年發展下來也不過25個牛錄,所以並不是很招父汗忌諱。
父汗懷疑兒子們也就罷了,自古天家無父子,兒子們漸漸大了,變得愈發強壯了,就注定要從父汗的驕傲變成父汗戒備的對象。但是最讓皇太極隱隱擔心的是,父汗對大妃阿巴亥所出的三個兒子阿濟格、多爾袞、多鐸的寵愛已經超過了一般的程度。
這次出兵之前,父汗更是加封這三個弟弟為貝勒,要知道努爾哈赤諸多兒子中許多還隻是貝子,比如去年耀州之戰中被俘虜最後被送去京師處決的四貝勒湯古代,其真實的爵位不過是個固山貝子。而這三個小貝勒中年紀最大的阿濟格不過二十一歲,多爾袞不過十四歲,多鐸更是隻有十二歲。父汗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諸子中心機最深的皇太極不由得不多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