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蕭嚴想象的不一樣,雖然孫承宗確實也是來勸袁崇煥給祖大壽寫信的,但是從進來到現在,孫承宗就這麼看著袁崇煥,沒有說話。
而袁崇煥也似乎陷入了沉思,一直沒有開口,二個被後世稱為最有可能挽救大明改變曆史的人就這麼一直沉默著,這讓在另一個牢房裏的蕭嚴根本看不懂了。
許久,袁崇煥突然流出兩行熱淚仰天長歎道:“罷了,罷了,若無恩師,袁崇煥不過是兵部職方司的一個小小主事。反正我袁崇煥名不足惜,早亦死,晚亦死,我這就手書一封交於恩師便是了。”
“不可啊,督師,你若真寫了,你當何以自處;你若真寫了,皇上豈會容你?”蕭嚴這次是真的急了,他恨不得立刻從這牢房穿過去,去阻止袁崇煥幹傻事。
袁崇煥仿若不聞,等獄吏備好文房四寶,不假思索,奮筆疾書,寫畢呈給孫承宗道:“祖大壽是遼西將門,而袁某今日卻是階下死囚,願他還能聽命於我。若不聽,證明此子有叛意,袁某治軍不嚴,死罪。若聽了,袁某定然也是難逃一死,一個下獄的督師尚能一紙書信調動兵馬,這樣的督師還能算是忠臣嗎?”
孫承宗麵色十分難看的看了看袁崇煥,並沒有接這手書,許久才十分艱難的開口道:“元素啊,你這輩子就吃了你這個性格的虧啊!你還有什麼需要老夫為你去做的嗎?”
袁崇煥含著熱淚笑著搖搖頭:“袁某已經是必死之人,何苦再麻煩恩師了?隻是我家人都是無辜的,不曾因我富貴半分,還請恩師能夠照拂,求皇上不要牽連。”
待到孫承宗離開,袁崇煥突然衝著蕭嚴就是一叩首道:“士毅兄弟,禍不及妻兒,可今日之事,我家人定然是在劫難逃。愚兄別無所求,隻求你能幫忙照顧妻兒,萬一因為袁某之故禍及他們,還請施之援手,袁某不以為報,隻能給你磕頭了。”
蕭嚴這一刻算是徹底服了,明知必死卻還要為之,他不知道該是笑袁崇煥傻了,還是該說他偉大了。或許曆史上真是有了這樣一些“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的人存在才變得多姿多彩起來,如果都是那些自私自利,一肚子腹黑的混賬玩意,那人類的社會還有什麼意思,就讓他們如小醜一般自我感覺良好的得意一時吧!
祖大壽真的回來了,而蕭嚴也被放了出來,不能再關了,這馬上就要到年底結賬的時候了,要是蕭嚴在牢裏過年,那京師權貴的分紅估計也要到下一年才拿得到去了。這個大明完蛋不完蛋的沒關係,拿不到錢這日子可怎麼過。最後駙馬鞏永固出麵,蕭嚴在被關了十八天之後,被象征性的教訓了二十板子就被扔回宣府軍中,和祖大壽一起協同孫承宗對付建奴去了。
皇太極也是在京畿一帶撈飽了,他算是開了眼界了,京師的權貴在自家莊園裏堆滿了糧食。卻也不見拿出半粒米幫著大明去陝西賑災,結果這些糧食和人口全部便宜了建奴。
在拜祭了房山的完顏阿骨打之墓後,皇太極下令全線撤退。隻留下灤州、遷安、永平、遵化四城作為據點,派阿敏守衛,這裏頭一來有借刀殺人的意思,而來還想著來年可以由此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