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告辭的時候了,阮大铖看到張振嶽身邊的那些年輕人個個孔武有力,突然覺得自己其實可以和張振嶽結成姻親,這樣就算自己拒絕出仕也不至於落下這段關係。
正想著,仆人突然慌慌張張的跑進來道:“老爺,大事不好了。”
阮大铖大怒,今日國公爺到自己府上拜訪,這是何等的榮光,這個時候當著客人的麵說大事不好豈不是掃自己的麵子?但是多年的涵養還是讓他不得不忍下來道:“不可慌張,何事不好?慢慢說!”
那仆人咽了口口水後道:“這個,好多士子聚集在咱家正門,說是要打進來。”
“什麼?”阮大铖這下子不慌也不行了,年初在夫子廟自己可是挨過打的,那些年輕人比他們的父輩厲害多了。他們的父輩碰到自己不過是出言譏諷,還屬於文鬥範疇,以阮大铖的口才一般還很難吃虧。可碰到這幫子革命小將,口才就不見有用了,人家說贏了還好,說不贏那可就是要大打出手的節奏。
這也是明代的一大特色了,讀書人發生爭論到最後很容易升級為武鬥,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耍流氓還是夠血性,反正很有特色。
張振嶽站在一邊沒出聲,看著阮大铖惶恐的眼神,他冷笑一聲道:“先生莫慌,這些人是衝本國公來的,本國公早就算到了,要不先生和我一起看出戲如何?”
如果不知道複社諸人的德性,張振嶽還好意思說自己熟讀明史嗎?所以這次來拜訪阮大铖之前,對於江南士林可能有的反應,張振嶽是早早的就預料到了。但是這不足以讓他不來拜訪阮大铖,畢竟他沒把握讓複社的才子們放棄秦淮河的佳人然後去邊地苦寒的西南效勞。既然如此,還不如先把眼下混的不如意的阮大铖先握在手中,這個阮大铖雖然得罪了東林,但是自身還是有不少人脈可用的。
至於士子們圍攻自己,張振嶽是求之不得,他可是一直計劃著所謂“行凶”的方案拿人的。
隻是對於士子們這麼快就跑到阮大铖府上來圍攻自己,張振嶽多少還有點準備不足。
張振海和張振邦從各自團隊中挑選的三百好手可都還在住處待命呢!離阮大铖這裏還有些距離。張振嶽想了想對二個弟弟道:“你們回去把人帶過來,把武器帶起,在這南京,還有其他駐軍,萬一起衝突總歸是別吃虧為好。”
張振邦和張振海領命從後門出去了,到是阮大铖聽的一愣一愣的,這不是士子圍攻嗎?怎麼還牽扯到留都的其他駐軍呢?還起衝突的時候別吃虧為好?阮大铖突然發現自己有點看不透眼前這個國公爺了。
參加侯方域和冒辟疆聚會的士子有四十多人,這一路從秦淮河過來,呼朋喚友已經變成了一百多人,這裏麵就包括黃宗羲、顧炎武、陳子龍等多人。他們不參加也不好,畢竟是複社集體活動,總不能因為害怕威國公的官威就不來了吧,所以挽起袖子他們也來了。
而等到前往蘇州找黃道周談事情的盟主張溥得到消息的時候,人已經出了南京三十裏了,趕回來依然是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