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這個名字周書仁是怎麼來的嗎?那是在歐洲的時候,和歐羅巴人玩刺刀,我一個人挑翻了三個,事後國公爺親自賜得名字。”
“行了,周大嘴,你小子就別吹了,要真覺得咱們炮兵委屈你了,老子就把你去陸軍學堂讀書好了”周書仁吹得正高興,突然被一個聲音打斷,心裏是很不舒服的。他正要依著脾氣看看是誰給他上眼藥了,一看居然是遊擊大人。這也是這幾年的事情,原來西南軍中,一師之長不過是指揮使,當到團長也才是遊擊。但隨著崇禎十三年張振嶽正式成為西南督師,師長也就變了總兵,這下頭的各級軍官自然是跟著水漲船高,所以原本營一級的主管隻是千戶,現在都成了將軍,遊擊將軍。
第一炮營的遊擊將軍姓張名煥,原名張大眼,今年不過三十二歲。論年紀不過大周書仁兩歲,但是要論起資曆來,周書仁就不夠看了。這個張大眼是十四歲的時候第一批跟隨李傑參加張振嶽隊伍的遼東難民,現在李傑雖然已經離開了軍隊調任雲南按察使了,但是張大眼做為國公爺的嫡係依然受到重用。周書仁不過是蘇州時期入伍的老兵,放在張大眼這遼東時期入伍的可就真不夠瞧了,更重要的是,張煥這個名字也是國公爺親賜的。或許是受了孫承宗賜字的啟發,張振嶽也喜歡到處給表現勇敢的官兵賜名。結果,如今這賜名賜得貌似都有些不值錢了。。。
接下來的日子張彥宏到了年老之後都清楚的記得,實在是太苦了。雖然西南軍的待遇優厚,而且是全額發餉,壓餉也不過是壓半個月而已。但是畢竟是行軍途中,待遇再好又能好到那裏去。沒出雲南的時候,每天最少還有一頓能見豬肉,出雲南第三天開始可就半點葷腥都不見了。全靠斥候們利用空閑打些獵物,可這數量有限的緊,分到各單位基本上也就是聊勝於無了解解饞而已。
好在飯還是管夠的,行軍強度也不大,每天就要求行軍三十裏(約四到六個小時)就紮營休息,所以身體還算吃得消。唯一的遺憾是不允許斥候以外的作戰單位脫離營地外出打獵,西南軍的軍紀嚴苛程度絕對是和待遇成正比的。
行軍路上,張彥宏總是仰望天空,他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卑微,和這裏的每一個士兵一樣,沒有目標沒有方向,隻是按照軍官們要求的方向在前進。他突然不喜歡扮演一個普通人的角色了,他開始慢慢崇拜自己的父親,因為父親什麼都不需要做,隻需要在武威堂下一道口令,十幾萬人就要為此開始辛苦和默默的付出。
也隻有這樣的經曆,才使得張彥宏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母親布木布泰總是不斷的嚴格要求自己。為什麼總是在自己麵對困苦選擇哭泣和行將放棄的時候抱住自己,然後告訴自己:“你是張振嶽的長子,你的身上流著黃金家族的血脈,永遠不要臣服於命運的安排,要像個男人一樣戰鬥下去。”
“我要成為父親一樣的英雄”雖然隻有十六歲,但是我們的張家大少在這次困苦行軍之後,三觀頓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