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斯澤愷收到沐念的信息,他就明白她的人在哪裏。他告知了沐念具體的位置,卻沒有打算去找她,這個時候,她不想要被打擾吧。
沐念在找到項以靈墓碑的時候,站了很久很久,看著上麵的相片,她摘下了墨鏡。也終於知道,為什麼斯澤銳會被冉迎萱吸引。
項以靈是一個極具吸引力的人,尤其是那一抹微笑。而這一抹致命的微笑,冉迎萱也有。正因為這樣,斯澤銳才會這樣。
她敗了,敗給了命運。她將向日葵花束放在了項以靈的墓前,久久的駐足,眼神凝望著墓碑上的相片人。
然而相片不算什麼,最讓她心碎的是那一句“斯澤銳愛妻冉迎萱”,她在口袋中的手拉了一下衣服,渾身一怔。
她輕啟紅唇,“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你有多幸福,如果你還活著。然而,你的不知道卻是因為我,我有罪。一個欠你的人有什麼資格嫁給斯澤銳,可兩天之後,我們就要結婚了。”
她的語氣有些哀傷,灰暗的天空加上她的一身黑裝,讓氣氛陷入了冰點。沐念將手放在小腹上。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我不會答應結婚。我希望得到你的原諒,所以,我來了。”
她一個人對著墓碑說話,卻沒有注意到有一輛黑色的車緩緩的停了下來。斯澤銳在知道沐念來了項以靈的墓地,他就放下了一切趕來了。
遠遠的就看見沐念的身影,他快速的走了過去,甚至於比平時還要快兩倍。這都是因為項以靈,不會是沐念。
沐念聽見了腳步聲,轉頭便看見了斯澤銳。她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這句話不應該是我問你嗎?誰允許你來的!”凶狠的語氣。
斯澤銳看著他微蹙的眉頭,“是我自己要來的。”
“誰告訴你的。”
“我自己知道的。”
斯澤銳不屑的一笑,“你還真的挺能耐,這裏你也趕來,看著被你害死的人感受如何呢?”
“你不用強調是我害死的,我很明白是因為我。因此我就要承受一輩子是嗎?無論我怎麼贖罪。”
“一個已經在這個世上消失的人,你覺得是用贖罪就可以化解的嗎?”
沐念感覺鼻子有些酸澀,卻不敢再看斯澤銳,唯有安靜的站在原地不說話。斯澤銳看她不說話,低頭看了一眼她的側臉,眼眶周圍明顯的泛紅。
沐念的皮膚屬於很白的那種,一點點的泛紅就可以看的出來,而這也導致她無法隱藏自己的情緒。
隨著一聲雷聲,雨來的很快。不一會就淅淅瀝瀝的開始下起,雨滴有些大,打在身上涼涼的,沐念卻苦澀的一笑。
雨越來越大,沐念的淚水也得到了釋放,這樣,斯澤銳就看不出來自己哭了。她不想將自己的眼淚呈現在斯澤銳的麵前。
這就好比,將一個血淋淋的傷口,扒開放在斯澤銳的麵前,讓他觀看。斯澤銳拉起沐念的手腕,“雨大了,你想一直站著?”
沐念任由斯澤銳拉著自己離開,她回頭看了一眼墓碑,上麵的字很刺眼。轉頭看向斯澤銳的背影,這個男人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這一次,阿哲並沒有來,是斯澤銳一個人開車來的。本以為又是一場激烈的吵架,但沒有,兩人都很平靜。
而斯澤銳也發現了一個問題,自己的心好像已經有了不一樣的變化。沐念的衣服已經全部打濕了,頭發也濕漉漉的黏在額頭上,很不舒服。
斯澤銳甩給沐念一塊白色的毛巾,“擦吧!兩天後就是婚禮了,不想帶病結婚的話。”
沐念機械似的擦著頭發,斯澤銳啟動車子離開了墓地。他沒有回頭看,因為怕自己忍不住又遷怒於沐念,這是他不想看見的。
斯澤銳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但他就是不想。沐念對於他而言,終究是妻子,沒有萬不得已的事情,他不會動手。
兩人緘默不語,到家下車後,斯澤銳將沐念拉進了浴室,“你在房間泡一個熱水澡,不要變成我的麻煩。”
沐念點了點頭,看著斯澤銳離開了房間。他也被打濕了不是嗎?可她沒有問,因為問了也是白問,還有可能被反擊。
她累了,安靜的躺在浴缸裏。閉著眼睛,淚水還是肆無忌憚的落下,一遍又一遍的洗刷著她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