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這件事情是對宛珠的栽贓陷害,卻沒想到竟然是對她的栽贓陷害。寧霜心中不由得苦笑,看著屋子裏一群人都望著自己,寧霜終於明白,前些日子種下的禍根,終於在今日爆發,董宛珠,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她終究還是算計了自己,或許有心,或許無意,隻是為了沈諾軒,董宛珠也變成了這後宮中的一人,從一開始的單純執著,變成了現在的工於心計。
“寧霜,你有什麼話說?”皇上看著寧霜,問道。
“奴婢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事情不是奴婢做的,請皇上明察。”寧霜跪在董宛珠的身邊,別有深意地看了董宛珠一眼,說著。
寧霜並不做太多的解釋,隻是簡單地一句,告訴皇上自己的立場,她自進宮多日,這樣的陷害不在少數,有些被她機智地躲過,有些被沈諾軒或者沈煜塵明裏暗裏地化解,到了避無可避無處可逃的時候,就成了現在這樣,或者如同上次在靜顏宮一樣,百口莫辯。
“你知道,謀害太後是大罪。”皇上說著,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神色,看著寧霜,似乎有些痛心疾首。
“奴婢明白,太後娘娘對奴婢有恩,奴婢不是這忘恩負義之人,此事一定是有人陷害奴婢。皇上,若是順藤摸瓜地查,一定能夠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奴婢是冤枉的。”寧霜看著皇上,絲毫不畏懼,直接說著。
她在皇上身邊這麼久,其心性如何,皇上也十分了解,她不會做這種事,皇上心裏也明白,可是後宮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焉知這件事情又是誰在背後推動呢?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能輕舉妄動。
“來人呐,將寧霜與董宛珠關押起來,不許任何人接近,安如海,去告訴皇後和凝妃,這件事,交給她們處理,兩日之內務必給朕一個交代。”皇上說著,並不理會跪在地上的寧霜,將所有的事情交給安如海,拂袖而去。
安如海聽了皇上的吩咐,忙叫小遠子去永福宮和芷凝宮傳旨,並叫人將寧霜與董宛珠押送到永壽宮空置的偏殿,派專人看管,以便隨傳隨到,接著問了太醫關於太後的事情,和玉蘭姑姑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永壽宮。
“宛珠,事情是你做的,為什麼?”偏殿裏,寧霜並不壓抑自己心中的疑問,說著。
“寧霜,事情還沒有定論,誰做的還不一定,你不要這麼早下結論。”董宛珠笑著,看著寧霜,別有深意地說著。
“我以為你是個真性情的女子,你女扮男裝隨父從軍,為了七皇子堅持這麼多年,拋卻自由進入宮廷,我以為,你會不屑這些明爭暗鬥,卻沒想到,你還是做了這樣的事。”寧霜暗自歎了口氣,說著。
“你以為你很清高嗎?你進了宮,還以為自己是那個單純善良的自己嗎?寧霜,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這一次,你防不勝防。”董宛珠說著,似乎對寧霜的話很是不屑。
說來也對,皇宮就是一個大染缸,從來沒有人能夠清清白白進來,還能清清白白出去,不管是妃嬪也好,宮女也罷,進了宮,誰人心中不藏著幾個不可言說的秘密?誰的手中沒有攥著幾條人命?你不去踩著別人,遲早就會落入別人的手中,你死我亡,各占其一而已。
宛珠的話也沒錯,她一開始不也是對所有的人心生不忍嗎?總以為自己推心置腹地對待所有人,那麼別人也會以同樣的方式對待她,可是她錯了,這皇宮的力量太強大,不過短短幾個月的功夫,便讓她變了樣子,她學會了使用心計,學會了將謊言當成保命的符咒,學會了算計別人。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她不再是以前的她?從前她會為了沈諾軒這個隻有一麵之緣的人引開追兵,拚死相救,即便那個時候她還沒有確定自己愛上了他。可是現在,她努力地想讓這皇宮中的眾人卻學著相信別人,可是這些人,卻讓她不再相信任何人。
她欺瞞了對她和藹慈祥的太後,欺騙了對她信任有加的皇上,她算計了祥嬪娘娘,利用了如月公主……不管怎麼樣,她都不再是以前單純的自己了。
“你說的對,我並不清高,可是,我卻從來沒有主動去害過人。”閉上眼睛,想著自己入宮以後的一切,利用也好,算計也罷,隻是為了達到自己最後的目的,她不會為了鏟除路上的障礙不擇手段。
人命關天,她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去讓一條鮮活的人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她的身上已經背負了太多的罪孽,她不能再踏錯一步,不能再有更多的人為她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