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眾人都安靜地等待著,也有許多女子知道,皇上新封的娉婷郡主,名叫寧霜,和當年紅袖招名動京華的女子同名同姓,卻不知是不是一個人。
見寧霜選擇了琴,獨孤鳳微微有些詫異,饒是知曉寧霜琴技超絕,可其的舞姿卻也並非一般人能比的,更何況,她雖不敢說自己的琴音天下無雙,可是這個世界上,敢挑戰雲清國皇太女獨孤鳳琴技的人,隻怕還沒有幾個。
玉蘭姑姑朝著寧霜點點頭,吩咐兩名侍婢將寧霜的七絕琴抬了上來,放在琴台上,頓時,呈現在眾人眼前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麵,一個衣袂翩然的絕色女子,和一把簡單樸素的琴。
“寧霜獻醜了——”輕輕說著,微微一笑,雙手放到琴弦上,斂了斂心神,手起的瞬間,便是超凡脫俗的琴音傳入眾人的耳朵。
運用了內力,將清心譜的曲調彈得出神入化,仿佛將在場的眾人帶入一個神秘而優美的地帶,恰似汩汩清泉潺潺而流,劃過眾人的心間。
就在眾人為這美妙的仙樂如癡如醉的時候,寧霜卻忽然轉變了心境,連帶手中的琴音也發生巨大的變化,一股豪邁曠達之風從指間傾瀉而出,帶著灑脫,帶著恣意,帶著目空一切的不可一世。
此時,仿佛寧霜才是站在世界之巔的人,古今多少事,紅塵一壺秋。隻聽得寧霜喊著飛揚的笑意,閉上雙眼,像是置身於一個無人的妙境,多少煩惱多少惆悵都隨風散去,隻留下女子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瀟灑不羈。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卻一無所擾,隻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歎天黑地太早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對酒當歌我隻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飄遙
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長夜漫漫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這是一種何等地灑脫和逍遙,眾人聽著這歌詞,不覺對這個正在彈琴唱歌的女子心生敬佩,而寧霜,再一次以女子之身,征服了在場的諸多人,她超凡脫俗的心境,卻讓諸多男子,都自愧不如。
說是為東湘國皇子選妃,可到現在,卻變成了寧霜一個人的舞台,她是人群中一眼望去最樸素的一個,卻也是最光芒四射的一個,沒有華麗的衣著,沒有精巧的裝飾,她有的,隻是出塵的氣質,和恬靜的笑顏。
動聽的琴曲和美妙的歌聲交織在一起,在眾人的耳邊縈繞,沒有人開口說話,生怕打擾了這如詩如夢般的美景。
風亦舒的手劃過自己的腰際,撫摸著掛在身上的碧玉簫,看著眼前風采依舊的女子,他多想如同在鬆雨台一樣,與她琴簫而和,她的歌聲裏唱的,又何嚐不是他平生所願呢?他一直在碌碌塵寰中尋找,想找到一個能與他傾心相伴的人,或許寧霜,就是他一直尋找的人。
莫蕭離的臉色沒有什麼變化,隻是盯著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知在想什麼。卻是獨孤鳳,在聽到寧霜琴音的那一刻,便已經臉色大變,她本是心高氣傲的皇太女,又如何能容許自己輸給一個青樓女子呢?原本對寧霜心存欣賞的獨孤鳳,卻也在這個時候,計較起了身份。
頂著眾人詫異的眼光,獨孤鳳走到另一邊,這裏放著她剛才彈過的琴。坐下,看了寧霜一眼,隻見寧霜臉上的笑容那麼安然和恬淡,寧霜的聲音自然而且充滿了活力和張揚,心中一動,隨即撥動琴弦,湧上十成的內力,與寧霜拚起了琴技。
寧霜並非無知的人,當獨孤鳳的琴音剛剛彈出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獨孤鳳在向她挑戰,她本用了三成內力彈奏了清心譜,可是現在,卻不得不做出應對,否則,就會被獨孤鳳的琴音所傷。
琴音突變,眾人都始料未及,在場大多為女子,又不會武功,自然不覺得有什麼,平靜無波的表麵看起來依舊那麼和諧,唯有深諳內情的幾個人,暗自心驚,卻不曾想,兩個女子,竟然能夠爆發出這麼大的力量。
獨孤鳳本是皇太女,從小習武,她會武功自然不意外,可讓眾人驚訝的是寧霜,不管是場中的風亦舒、莫蕭離或是當今皇上,還是站在樓上縱觀全場的沈傲祺、沈星彥、沈奕清等人,無不露出驚訝的神色。
寧霜這個女子,柔弱的外表下,竟然蘊藏著這麼強大的內力,平日裏不露山水,可一出手,竟然連獨孤鳳也沒有辦法超越。
其實寧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厲害,隻知道按照清心譜的功法,她已經將七絕琴練到了第六重,從來沒有與人比試過,所以她並不知道,自己有多麼厲害。之間獨孤鳳用了十層的功力,卻冷汗連連,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落,可寧霜,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她依舊是那個端坐琴台安之若素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