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有探子來報,說是東湘國士兵自昨日起便到城外九裏山上砍樹劈柴,準備過冬之用。將軍,看來,東湘國是打算與我軍長期對峙了——”
雪凝國的邊境之城,一道偉岸的身姿站立在城樓上,看著對麵敵軍的情況,正在沉思,卻聽得後麵有士兵來報,如此說著。
這位被稱作將軍的人,正是雪凝國的大將軍雲亭,當日東湘國太後壽宴,他奉雪凝國皇上之命前往東湘國,帶了九轉玲瓏環,原想給東湘國帝王一個下馬威,讓他不敢小瞧雪凝國,卻不曾想如此珍貴的冰玉九轉玲瓏環,竟然被東湘國一個黃毛丫頭毀壞。
當時的雲亭雖怒氣衝衝,可對方卻也著實解開了這九轉玲瓏環,堵了他的口,讓他無話可說,可回到雪凝國以後,皇帝以東湘國欺侮小國欺人太甚為借口發兵,以他護寶不利為罪名擔任此番攻打東湘國的先鋒,以求戴罪立功。
是以這次,他在這邊境之城與東湘國對上,一開始由於雪凝國搶占先機,勝了幾場,可自歐陽將軍到來,雪凝國連連戰敗,眼看就要潰不成軍的時候,雲清國卻忽然派來軍隊,帶著精良的裝備,以作增援。如此,雪凝國在雲清國的幫助下,與東湘國展開了拉鋸戰,而東湘國的歐陽將軍,也因為一時不察,死在了雲清國的武器上。
所以,現在他麵對的,是東湘國戰無不勝的七皇子,沈諾軒。
“沈諾軒此人,不可小覷,且不可妄自揣測他的用意,再探,探明再報。”雲亭不是對自己沒有信心,而是因為他麵對的人是沈諾軒,這個從一開始就沒有打過敗仗的人。
“是,將軍。”士兵領命而去,獨留雲亭一個人站在城樓上,不知在想什麼。
卻說讓雲亭擔憂無比的沈諾軒,此時正端坐在邊境之城中的府衙裏,看著底下的一眾將軍,神色不定。他的手中把玩著一隻精致的茶杯,茶水因為時間過長而逐漸變冷,卻被他用內力再次弄熱,然而一飲而盡。
“王爺,此番與雪凝國之戰,恰逢冬季,又下大雪,我東湘國士兵不適應氣候,已失了天時;雪凝國占據高地,而王爺盤踞城中不出,已失了地利;雪凝國有雲清國相助,可王爺卻讓我們的士兵去山上砍樹,如此下去,軍心不穩,再失人和。王爺,一旦天時地利人和全失,東湘國必敗,末將請纓,帶兵殺出城去,與雪凝國決一死戰!”
底下的將軍中,有善戰者,如此分析著眼前的情況,慷慨陳詞地對沈諾軒說著。並非這將軍不信任沈諾軒,戰神的威名也並非浪得虛名,而是東湘國眼前的情勢,實在不容樂觀。就如同這個將軍說的,天時地利人和,一個不占,再拖下去,東湘國,必敗無疑。
“吳將軍,您說的,本王並非不知,隻是,現在還不到時候。”半晌,沈諾軒便隻吐出這麼一句話。
沈諾軒的心裏,又何嚐不急?杜老板來報,說寧霜失蹤,至今生死不明,他身為一軍主帥,身係士卒家國安危,又豈能為兒女私情擅自送了這些無辜之人的性命?戰,必須要戰,可是麵對如此天時地利人和全失的境地,如何戰,才是最重要的。
力敵不成,就隻能智取;禦人之術,以攻心為上。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與雪凝國打心理戰術,以降低他們的戒心,到時,一舉攻破。
“敢問王爺,何時才是時候?”吳將軍似是很心急,問著。
沈諾軒在軍中,雖然年輕,可初始得了歐陽將軍器重,後來闖出自己的名聲,在這軍中,還未曾有人敢與他這般說話,即便他是東湘國最不受寵的皇子,可他依舊是東湘國最受人崇敬的將軍。
“吳將軍,有些話,本王不說第二遍,你隻需要知道,本王這麼做,自有用意,隻需一日,本王定讓雪凝國城破,潰不成軍。”一時間,沈諾軒的眼中迸發出更加淩厲的神色,比之從前的聽聞,還要駭人幾分,吳將軍不由得心中一顫,這……才是真正的七皇子麼?戰場上的神,從未敗過的東湘國守護神!
沈諾軒一席話,讓底下的眾人瞬間安靜,靜靜地聽從沈諾軒的吩咐,製定了路線,安排了人手,該如何做,如何調虎離山,如何聲東擊西,如何誘敵深入……所有的一切,全在沈諾軒的掌控之中,往日隻聞其威名,卻從未跟隨他打仗,如今看來,沈諾軒有的,隻怕不止七皇子這個名號。
胸中有韜略,心中有智謀,不論何時何地,總能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最正確的決策,這就是沈諾軒,往日的他,因為隻是歐陽將軍的副手,即便有著戰神的光環,卻也沒有人覺得他智勇無雙,如今,聽他寥寥數語,便將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一一道來,手指輕點,從邊防地圖上劃過,便將所有的缺漏一一補齊,不過片刻,眾人心中便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