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來客棧裏,寧霜站在窗前,負手而立,看著窗外蒼茫的景色,心中不免淒楚,轉眼間,又是一個秋了,黑雲壓城,漫天的壓力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而在這樣的時候,偏偏也是這本來就不太平的世界,更加混亂的時候。
“這個郎城守將,與前皇後一族,有什麼關係?”過了半晌,寧霜轉過身,問著身邊的幾個人。
郎城守將叫蔣立國,倒也不是說天下姓蔣的都與前皇後一族有什麼關係,隻是寧霜不得不小心為上,如今她在這裏,若是有任何人在暗中給她耍陰招,那後果,就絕對不是當初宮變那麼簡單了。
“樓主這麼一說,屬下倒是想起來了。當初樓主吩咐,調查除軒王以外的幾個皇子,天芒的情報中提到過,這郎城守將蔣立國,是前皇後娘娘的表弟,與前皇後娘娘的父親同出一脈。這麼看來,這蔣立國,也不是個善茬。”瓔珞略為皺眉,隨即說著。
“哦?前皇後娘娘的表親,這下可有意思了。珮環,馬上吩咐毫州我們的人,一定要看住沈星彥,有任何異動馬上來報,這個時候,任何一個小小的失誤,就可能造成巨大的損失。”寧霜沉吟片刻,隨即吩咐。
“樓主是擔心沈星彥與這蔣立國有暗中的接觸,然後故意刁難?”陸晞問道,“可樓主有太上皇的金牌在手,這蔣立國說什麼也得給樓主個麵子吧?”
“這可不一定,蔣立國此人不簡單,當初四皇子沈星彥宮變,蔣家一族全部被牽連,蔣家由此一夜落敗,可他居郎城守將之職,絲毫未動。郎城是東湘國西邊門戶,其地位不可謂不重要,蔣立國,又是憑什麼逃過這一劫的?”寧霜眼珠幾轉,問道。
“屬下馬上傳信給毫州,讓她們嚴密監視沈星彥的動向。”珮環聽了寧霜的話,說著,轉身離去。
“樓主,那我們……”瓔珞開口問著。既然知道了蔣立國可能不對勁,那麼,就不得不有所準備。
“必要的時候,我不介意殺一儆百。”寧霜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對待敵人,不容許她有半點仁慈。
從前的她,心懷善意,對任何人,都抱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想法,可是,她錯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一顆感恩的心,她饒了別人,別人未必肯放過她。而那些人,已經一個個都站在了她的對立麵,矛盾已經激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她賭不起,更輸不起。
郎城,是南竟國到東湘國的關卡,是離南竟國最重要的一座城,臨山而建,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可饒是如此,與南竟國這一個大國相鄰,東湘國也不得不做完全的準備,因此,小小郎城,有三個守將,共擁有二十萬兵馬,占據了東湘國全國兵力的七分之一。
三個守將,有一主兩副,主將蔣立國,左副將朱少華,右副將袁珣,除了已經知道,蔣立國沈星彥有關,這朱少華和袁珣,卻沒有隸屬哪一派,唯軍令是從。這些消息,都是寧霜在前往郎城的路上,讓天芒的人調查的,來到郎城的那一日,早有人將準備好的信息遞上,沒有充足的準備,寧霜從來不會輕舉妄動,既然這次決定來了郎城,那麼,沒有收獲,是絕對不可能的。
郎城三將,既然派別不同,那麼必有嫌隙,這,就是突破口。寧霜猛然睜大了眼睛,轉身,對瓔珞下了一連串的命令,讓她分別奔赴朱副將和袁副將處,傳達她的意思,南竟國來勢洶洶,不容許半點馬虎,邀請幾位副將和手下士兵,於今日未時,在郎城南郊練兵場,共商退敵之策。
寧霜這邊剛剛下了令,賁啟軒便到了,見到寧霜到來,喜不自勝,他知道寧霜胸中有丘壑,她並非一般的女子,隻要她來,那麼,事情就可以往好的方向發展,畢竟,她總是一個創造奇跡的人。
“你來郎城幾日,可有打聽到什麼情況?”寧霜讓賁啟軒落了座,順手給他倒了杯茶,開口問著。
“來郎城這些時日,我一直住在南郊練兵場附近,我發現,郎城三將之間,並不和睦,那姓蔣的不知倚仗什麼,對兩個副將橫眉冷對,唯我獨尊,兩個副將即便不服,卻也隻能忍氣吞聲。另外,南竟國三十萬大軍兵臨城下,在五十裏外駐紮,民眾知情,卻見守將並不作為,已有隱隱的慌亂。沈煜塵親赴南竟皇宮調查安平公主之事,至今未歸……”賁啟軒將知道的一一道來,生怕有一絲遺漏,末了,還說一句。“如果要解決郎城的事情,我倒覺得,可以從兩個副將下手。”
“賁將軍,這一點,樓主早已經想到,瓔珞已經去聯絡兩個副將,今日未時,南郊練兵場,共商退敵之策。”陸晞聽了賁啟軒的話,在一旁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