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竟太後倒下的身子落在每個人的眼裏,南竟國士兵見無論如何也近不了沈諾軒和寧霜的身,更不用說傷他們了,再加上太後的死亡,造成了現場的混亂和恐慌。這兩個人……這兩個人,到底是有多麼強悍,能在這千軍萬馬的包圍中巋然不動,還能一擊擊殺敵軍首領,這樣的身手……
南竟國士兵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懼。拿著兵器的手也微微有些顫抖,腳步止不住地後退,似乎想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唯有南竟太後豢養的那些殺手,如同當初夜汐那般執行任務的死士,似乎不知疼痛不顧生死地衝上來,與沈諾軒戰在一起。
可那些人哪裏是沈諾軒的對手,幾朵漂亮的劍花,帶著深厚的內力,直擊對方麵門,不留絲毫餘地,收劍,轉身,側擊,踢腿,飛身而出,淩空一劍……沈諾軒在寧霜的眼前,動作不快,卻一擊必殺。
沈諾軒到底是戰場上曆練出來的,他的武功,隻用來殺敵,不會有那些花架子,他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不再給對方生還的機會。
前方,劍光舞動,後麵,琴音嫋嫋。
沈諾軒和寧霜,二人你攻我守,把自己的薄弱之處交給對方,相信對方不會讓自己出事,兩相配合,天衣無縫,默契十足。南竟太後豢養的殺手,對上沈諾軒和寧霜,竟然連一點上風都占不到,完全被逼在外圍,近不得身。
沈諾軒的劍,適合近身打鬥,寧霜的琴,適合遠程攻擊,一近一遠,將所有的人都抵擋在外麵,寧霜的琴音鋪天蓋地,偶爾有幾個漏網之魚,卻也逃不過沈諾軒手中的劍。一時間,原本還安寧祥和的南竟皇宮,頓時變成了一個修羅場。
或許是礙於南竟太後在宮中的權威,水牢這邊動靜這麼大,宮中也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寧霜和沈諾軒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戀戰這四個字,寧霜當下起身,托著七絕琴,便靠近沈諾軒。沈諾軒將寧霜攔腰一摟,縱身而上,便躍在對麵的房頂上,沒有再看身後的情形,便徑直離去。
太後身亡,若是莫蕭離或者莫紹君任何一個人想要掌管這南竟國的大權,都必須先找到凶手,而最大的可能,就是拿沈諾軒和寧霜開刀,這樣一來,取信於南竟國臣民,何愁大權不盡數落入手中?所以,這才是沈諾軒和寧霜考慮的,現在隻有太後的人馬,他們尚可應付,若再遲一點,莫蕭離和莫紹君的人來了,就算他們武功高強,要殺出重圍,也難如登天,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他們不會做。
沈諾軒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出了南竟皇宮,便有人接應。幾匹快馬從南竟國的都城疾馳而去,城門守將見狀,欲阻攔,卻不敵寧霜手指撥動的琴音,寧霜被沈諾軒擁在懷裏,兩人共乘一騎,身後兩個護衛一左一右,緊緊跟隨。此刻的幾人,再也不顧那隱藏身份,躲避目標,南竟國已經大亂,那麼,就讓他再亂一點吧。
城門守將不敵,頃刻間便身首異處,幾道人影飛身而過,穿過城門,朝著郎城的方向飛奔而去,而與此同時,沈諾軒手下的黑衣人帶著莫宛心,陸晞從皇宮出來帶著朱副將,權熙帶著沈煜塵,四路人馬一前一後,前往郎城。而賁啟軒,早就嚴正以待,吩咐元副將排兵布陣,準備好了一切。
夜色深沉,幾波人馬快馬加鞭,一刻不停,南竟國畢竟是大國,它能夠屹立在這大路上這麼多年不倒,就是它的本事,雖然現在南竟太後身亡,南竟國暫時大亂,可是卻不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若是莫紹君和莫蕭離看穿了他們的計劃,叔侄倆聯手,讓南竟國有了喘息的機會,那麼,今夜這一切,就白做了。
南竟國的皇宮還亂作一團的時候,沈諾軒等人,便已經趁亂而退,始作俑者已經離開,留下了心思各異的幾路人馬,互相猜測和廝殺。
而此時,經過方才的激烈打鬥,寧霜早就臉色蒼白,她的七絕琴剛剛大成,還從來沒有這麼大規模地殺人,可是今天,卻不知道怎麼了,感覺整個思想,都不像是她自己的,她被一個無形的力量催促,讓她不停地殺人,麵對南竟太後,杜家和薑家的仇恨被瞬間勾起,她隻能遵從心裏的力量,去殺了那些人。
沈諾軒在寧霜的身後,策馬奔騰,沒有發現寧霜的異常,知道幾人到了郎城,進了守將府,在寧霜下馬的那一瞬間,虛浮的腳步和踉蹌的身姿讓沈諾軒有所察覺。轉頭,看著寧霜蒼白的容顏,心中一驚:
“阿寧——”
話音未落,卻見寧霜已經緩緩地倒了下去,今夜這番折騰,她到底是體力透支了,七絕琴雖然已經練成,可她還沒有那個能力這麼長時間的駕馭,無論如何,隻希望她肚子裏的孩子沒事。這是寧霜失去意識之前,最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