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得知寧霜失蹤的那一刻,幾乎所有的人都動了起來,權熙留在郎城與從東湘國京都趕過來的莫子謙會合,沈諾軒一路快馬加鞭悲傷,前往玉城,直達軍中,從東方威脅北晏國,沈煜塵另辟蹊徑,單槍匹馬從南竟國北方邊境繞道北晏國後方,賁啟軒去風辰國找風亦舒說明情況,風亦舒留下三十萬兵馬守衛風辰國,親率二十萬大軍一路北上,直抵北晏國南麵門戶,賁啟軒離開風辰國,與自己的一千人馬會合,在北晏國西麵伺機而動。
於是,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別由沈諾軒、風亦舒、賁啟軒和沈煜塵包圍。東麵,沈諾軒手中,有東湘國的四十萬人馬加上雪凝國的十萬人馬,對北晏國來說,是最大的威脅;南麵,風亦舒的手中有他從風辰國帶來的二十萬兵馬,然一路跋涉,舟車勞頓,也隻能起威懾作用,真正上戰場,還有待商榷;西麵,雲清國二十萬大軍早就嚴正以待,在加上賁啟軒手中這一千人馬的奇襲部隊,憑著賁啟軒的本事,要挑起雲清國與北晏國之間的衝突,輕而易舉;北麵,隻有沈煜塵一個人,但是一個人,足夠了,沈煜塵的功夫雖不及沈諾軒那般出神入化,想在北晏國興風作浪,還是挺容易的。
於是,四方人馬對北晏國形成了合圍之勢,將整個北晏國夾雜其間,動彈不得,這一下,除非顧流冰有通天之才,否則,回天乏力。然而,相較於外麵的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北晏國的皇宮,顯得格外沉寂,宮中的人,似乎都對外麵的形勢沒有什麼反應,也不知是他們心態太好,還是顧流冰隱瞞地太深。
此時的蒼龍殿裏,顧流冰與寧霜相對而坐,寧霜低著頭,沒有看顧流冰,手中的熱茶已經變冷,拿在手中已是觸手冰涼,她不知道外麵的情況,顧流冰也沒有告訴她,因為她並沒有回答顧流冰的問題。
“怎麼,還是不肯告訴我原因嗎?”顧流冰問道。
“沒有原因,陛下,是你太多慮了。”寧霜依舊平淡的表情,說著。
她沒有想到,顧流冰來這蒼龍殿的偏殿,說是要問她一個問題,問的,竟然是這個。當初在東湘國皇宮,她初初見到顧流冰的那一眼,酷似林陽的麵容,在她的心裏留下了極大的震撼,她不否認,當初那一眼,震驚、欣喜、失望、憤怒……各種感情夾雜其間,對林陽是什麼心思,那一眼,就是什麼心思。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不經意的一眼,卻落入顧流冰的眼中,耿耿於懷至今。當日見到顧流冰,是訝異的,她從來沒有想過,在這個世界,還會有一個和林陽長得一樣的人,更加沒有想到,當這個人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會是這樣的心情。
那一眼,或許不止顧流冰看到了,沈諾軒,也應當看到了,隻是,他沒有問,她沒有說,卻選擇彼此相信,這樣,比什麼都好。而林陽也好,顧流冰也罷,他們是兩個人,也是寧霜前世今生中,生命中的過客而已,無關緊要。
見寧霜選擇沉默,顧流冰的心裏頓時湧出一陣莫名的怒火,冷冷地開口道:“那麼沈諾軒呢?你對他,也是這麼解釋的?你那一刻的眼神,包含了太多,朕就不信,沈諾軒是瞎子,看不見,你對他,難道也是一句多慮便打發了?”
“他沒有問過,即使他問了,若我不想說,他也不會逼我。”寧霜見顧流冰提起沈諾軒,眼中寒光一閃,霎時冷聲說道。
“笑話,你以為朕會相信?一個男人若是真的在乎自己心愛的女人,又怎麼會做到不聞不問?若是沈諾軒真的不問,那就隻能說明,他並非真的愛你。”顧流冰亦是冷聲開口。
“原來你理解的愛是這樣,膚淺,幼稚。我與他心意相通,他何必問,我又何必解釋?懂我的人,不需要我解釋,他自然懂,不懂我的人,也不配我解釋。”寧霜這話,說的十分決絕。
可是顧流冰聽懂了,如果沈諾軒是不需要解釋的,那麼,他就是不配擁有解釋的,所以,寧霜不說,對誰都不說,可這不說,也是有差距的。
“天底下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是他?寧霜,為什麼偏偏是他?我顧流冰自詡天底下沒有人是我的對手,隻是生不逢時,生在這個表麵平靜的亂世,可沈諾軒,我們雖然從未正麵交手,可我知道,他會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威脅,不管是家國,還是天下,甚至是你。風亦舒、沈煜塵,甚至那個賁啟軒,他們對你,又何嚐不是真心?可你,為什麼偏偏選了他?”顧流冰似乎是被氣著了,開始有些口不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