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書記載,永寧四年五月,帝後領兵親赴雲清,與雲清太女戰場比琴,白衣飄渺,天人之姿,一曲琴音,宛如天籟,雲清士兵聞此琴曲,如癡如醉,皆以天人下凡之故,棄械丟兵,跪拜叩首。雲清太女無力回天,黯然垂首,自此,雲清國降。
這是史官為這場戰役做的記錄,史官未能親臨現場,所有的描述,都來自於參與過這場戰爭的士兵口中,具體的情形,其實大家也記不清了,隻記得當時,雲清國二十萬大軍在聽聞了寧霜的琴音之後,便跪地投降。
然而,隻有那麼幾個人知道,這琴音的威力有多麼強大,沈諾軒、陸晞、賁啟軒、獨孤鳳,還有彈琴的寧霜。東湘國和風辰國的士兵都沉浸在美妙的仙樂之中無法自拔,然而這仙樂在雲清國士兵聽來,卻是魔音,催魂的魔音。
就連夏景涼,也是沉浸在寧霜的琴音之中,待寧霜琴音落下,她從幻境中回神的時候,卻發現雲清國二十萬大軍滿身狼狽地跪在地上,朝著寧霜叩拜,而他們的皇太女獨孤鳳,獨坐馬上,臉色蒼白,看著寧霜,眼中充滿了濃濃地無力感。
事已至此,獨孤鳳,也無法力挽狂瀾。
一切,不過是在彈指之間,雲清國就已經潰敗如斯,沒有任何轉還的餘地。寧霜看著眼前朝著自己跪著的人,心中蒼涼,臉色忽然一白,一口血翻湧而出,口中微甜的味道讓寧霜不由得暗自咬緊了嘴唇。
她到底還是太過年輕,功力不夠,二十萬大軍,她已經盡了全力,可是,卻隻能堅持這麼一小段時間,就已經到達極限。
沈諾軒在一旁,握著寧霜的手,看著蒼白的容顏,默默地給她力量,與雲清國這一場決戰,可以說是寧霜一個人的功勞,若東湘國少了寧霜,卻不知,這次出征,要鏖戰到幾時。他原本的敲山震虎,是想讓寧霜拿下獨孤鳳一個人,雲清國身為主帥的皇太女在這麼多人麵前被敵軍擒住,這對雲清國來說,無論如何都是一個打擊。
卻沒有想到,寧霜反其道而行之,敲山震虎,敲的竟然是這二十萬大軍,堂而皇之地告訴她雲清國,不過區區二十萬大軍,不過是小小的雲清國,我東湘國要滅你們,不過頃刻之間而已,一揚手,琴音渺渺,你們便已無招架之力。
“賁將軍,雲清國製造箭弩,與北晏國聯合,傷我東湘帝王在先,我東湘國舉兵為吾皇報仇在後,合情合理;本宮身為東湘國皇後,前來與雲清國和談在先,可雲清國皇太女戰場偷襲本宮在後,不仁不義。二十萬大軍在本宮的琴音之下不過螻蟻,但本宮不是嗜殺之人,東湘國也並非殘忍之邦,二十萬大軍,本宮不要他們的性命,本宮隻要雲清國皇族投降,這裏交給你,給你三日,三日後,本宮要看到雲清國的皇宮,掛上我東湘國的皇旗。”寧霜強自壓下身體的不適,運起內力,將這番話傳播出去,響徹在整片天空。
獨孤鳳率先動手攻擊的事情,不管是東湘國還是雲清國的人,都是有目共睹,寧霜說出這些話,拿出雲清國的箭隻,還有獨孤鳳所寫的和談書信,證據確鑿,也容不得雲清國抵賴,所以,在場的人都知道,雲清國,即將成為曆史。
“末將謹遵皇後娘娘懿旨。”賁啟軒抱拳回答著,指揮著手下的兵馬將雲清國的士兵全都俘虜,獨孤鳳看著賁啟軒的動作,並沒有任何阻止,因為她知道,她已經無能為力,寧霜沒有殺了她雲清國所有人,就已經是仁至義盡。
卻就在寧霜即將離開的時候,雲清國的城門忽然打開,一架明黃色的馬車從城中緩緩駛出,充滿了無上威嚴,寧霜回頭,看著這副儀仗,不管是哪個國家,能夠用這樣儀仗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一國之主。
“皇後娘娘且慢——”雲清女皇掀開馬車的簾子,從車裏走出,朝著寧霜喊著。
“女皇陛下,卻不知這般匆忙趕來,所為何事?”寧霜淡淡地開口。
“樓主,你的身體再也耽誤不得了,內傷極重,若不及時調息,後果不堪設想。”陸晞低語著,朝著寧霜說著,身邊的賁啟軒和夏景涼聽得一清二楚。
“我沒事,雲清女皇此刻前來,事關重大,況且還有幾十萬士兵看著,我不能就這麼離開。”寧霜說著,搖了搖頭。
如果說,獨孤鳳是雲清國士兵的精神支柱,那麼此刻的她,就是東湘國的精神支柱,她剛剛以一曲琴音破了雲清國大軍,正是頗為得意的時候,若是此刻離開或者倒下,對東湘國的士氣極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