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的奔波,當陸晞和夏景涼到達玉城的時候,顧流冰的軍隊剛剛從玉城門口撤軍,玉城緊張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下來,沒了北晏國的大軍壓境,大家的呼吸,似乎也更加順暢一些。
三方戰場,琦瑤的藍嶽閣對上十萬大軍,身手優勢加上那些火藥,可謂是大獲全勝;歐陽凡雲領著十萬大軍對上顧流冰的中軍,這場真刀真槍的廝殺,卻有些慘不忍睹,雙方損失都很慘重,然而,歐陽凡雲卻在與顧流冰的對陣中受了傷;唯有玉城的十萬兵馬,分毫未動,不管是東湘國,還是北晏國,似乎雙方的人馬,兩軍既沒有正麵衝突,也未有真刀真槍地血拚,沈諾軒布陣的命令還未來得及傳下,北晏國便已經撤了兵。
不過一晝夜的功夫,北晏國三十萬大軍,除了那些死在戰場上無法帶走的,剩下的,頃刻間消失地幹幹淨淨,不留一絲痕跡。
這個激烈廝殺過的戰場,似乎隻剩下一片沉寂,琦瑤帶著藍嶽閣的人回到玉城,歐陽凡雲也被人抬著,身後跟著幸存的幾萬大軍,回到了玉城。
“屬下琦瑤,參見樓主——”琦瑤回到玉城,見到寧霜,抱拳行禮。
“琦瑤,謝謝你,辛苦了,替我好好感謝藍嶽閣的兄弟們。”寧霜看著滿身血汙的琦瑤,眼眶不僅泛紅,她何其有幸,能夠遇到這樣一群肯為她將性命交托的朋友。
“樓主客氣了,樓主想必還有要事,屬下先行告退。”琦瑤說著,離開了議事廳,歐陽凡雲也被抬下去讓軍醫診治,整個議事廳裏,頓時隻剩下了寧霜和易容過的沈諾軒兩個人。
“顧流冰忽然撤兵,到底是為什麼?”寧霜微微有些疑惑。
“會不會和夏姑娘有關?”沈諾軒思忖片刻,說著。
他記得當時夏景涼說過,也能讓整個北晏國歸降,想必她去了北晏軍隊的駐地,卻不知道做了什麼,故而今日顧流冰才會由此一舉。
就在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陸晞抓著夏景涼回來了,進了守將府,問了寧霜的所在地,便直接帶著夏景涼朝著議事廳走去。逃奔回來的這一路,夏景涼對寧霜的誣蔑,就沒有停止過,可是她沒有多餘的時間解釋,她不想成為敵人倒下的俘虜,給寧霜增添更多的麻煩,可是夏景涼,似乎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點。
“寧霜,你這是什麼意思——”夏景涼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寧霜,開口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寧霜微微皺眉,看著夏景涼的臉色,心中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你故意派陸晞跟著我,就是為了破壞我的計劃,然後讓我無法完成自己所說的話,於是我說要幫著沈諾軒滅了北晏國就成了我誇下的海口,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夏景涼不分青紅皂白,便朝著寧霜吼著。
“陸晞,你來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做了什麼?”寧霜看著夏景涼,朝著陸晞說著。
她對這夏景涼,一直很包容了,以前的寧霜可能會任由她來,但是現在的寧霜,卻不會姑息任何一件不利於東湘國的事情。陸晞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她既然不讓夏景涼做,那麼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她在北晏國士兵的糧草中下毒。”陸晞沒有絲毫隱瞞,開口便是這麼一句話。
“什麼?簡直是胡鬧!”聞言,沈諾軒首先色變,如此說著,“且不說此時的東湘國對上北晏勝算很大,就算是東湘國敗局已定,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為什麼不能?斷了他們的糧草,他們不就亂了嗎?為什麼不能這麼做?”夏景涼有些不服氣地說著。
“斷了糧草的確是個很好的辦法,但是你可以燒了糧草,可以水淹糧草,可以偷走糧草,可就是不能在糧草中下毒!夏姑娘,你是江湖中人,況且是學醫的,下毒本來就為江湖中人所不齒,難道這些你不知道嗎?那不是兒戲,那是幾十萬將士的性命,他們可以戰死沙場,可以馬革裹屍,可以死在敵人的刀劍之下,可是就是不能這樣憋屈地死亡——”寧霜一聽,也震驚了,有些無奈地說著。
她自己也是醫毒高手,她身邊的陸晞同樣也會用毒,憑著陸晞的功夫,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敵軍陣營下毒再回來,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她沒有這麼做,因為她知道,這樣對北晏國的將士不公平,雖然戰爭,本來就沒有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