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四年九月底,北晏國君顧流冰對東湘帝君沈諾軒獻上傳國玉璽,自覺無顏麵對北晏百姓,自焚於皇宮蒼龍殿。
永寧四年九月底,雨落國皇帝與丞相沐風在東湘國都對太上皇獻上傳國玉璽,表示對東湘國俯首稱臣,自此天下不再有雨落。
永寧四年九月底,南北臣服,天下歸一,東湘帝後在外兩年征戰,終於在這一刻,統一了天下,自此,南竟、北晏、雨落、風辰、雲清、雪凝在這片大陸上除名,天下隻有東湘,不再有其他。
“統一了——統一了——我們勝利了——”
在得知北晏國獻上傳國玉璽的那一刻,從北晏國都四麵八方傳來的歡呼聲,震耳欲聾,響徹在北方的天際,每個人,都帶著無盡的疲憊,卻帶著無盡的歡樂,因為,從這一刻起,他們便再也不用四處征戰,不用忍受風霜雨雪,嚴寒酷暑,他們,能夠回家與親人團聚。
永寧四年十月,永寧帝沈諾軒攜皇後寧霜,班師回朝,將邊境事宜交給原本鎮守邊境的大將,自己帶領十萬兵馬,回到了東湘國的國都。
沈諾軒高頭大馬在前,寧霜的馬車在後,隨行護衛緊隨其後,當一行千人的隊伍進入京都的時候,卻見百姓夾道歡迎,這是沈諾軒過去十幾年戰爭生涯中,從未見到過的場景。
心神恍惚,恍如隔世。
那時的他,不過是東湘國不受寵的七皇子,未曾封王,即便在戰場上英勇無敵,可是在朝堂卻沒有任何立足的餘地,若非他軍功了得,恐怕早已經沒有存在於這世上的資格。
如此想著,沈諾軒轉過頭,看著馬車裏的寧霜,正掀開簾子,朝著他微笑,心中一陣暖意劃過,世間最大的幸福,莫過於此刻,江山和愛人,都在自己的囊中。
這麼多年的隱忍,這麼多年的沉默,這麼多年的執著,終於在這一刻,有了回報。
往日他班師回朝,走在最前麵的,是歐陽老將軍,因為他不想鋒芒太露,所以他把最耀眼的位置讓給歐陽老將軍。如今自己處在這個光芒四射的位置,才覺得居高臨下的豪情。
往日他回到京城,迎接他的不是百姓的歡呼,而是一眾兄弟的攻擊,百姓礙於皇上的喜好,即便心中敬佩,也不曾大膽表露,而他的一種兄弟,也怕他的軍功威脅到他們的地位,如今,他已經處在這個世界的頂端,和自己最心愛的人一起。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足以用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但是他知道,無論如何,寧霜總會在他的身邊,他們曾經說好的,既已執手,此生不負,莫失莫忘,生死與共。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文武百官叩拜跪迎,整齊的呼聲,比往日沈諾軒登基、寧霜封後的時候,還要高亢。
寧霜知道,東湘國的千秋功業,在沈諾軒手中開始,七國分裂的局麵結束,從今天開始,東湘國的曆史上,將迎來嶄新的一頁,東湘國永寧帝統一天下,成為這片大路上,唯一的霸主。
“父皇,孩兒回來了。”沈諾軒站在太上皇的麵前,跪下,三次叩拜之後,如此說著。
即便他現在是雄踞大陸的霸主,他也依然是太上皇的兒子,東湘國以仁義治天下,他對父親盡孝,天經地義。
“父皇,寧霜最終,不負所望。”寧霜也跟著沈諾軒跪下,朝著太上皇行禮。
看著這兩個飽經風霜的人,站在太上皇身後的安如海,早就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情緒,不由自主地落下淚來。
“好……好……”太上皇雖然雙腿不便,可年輕的時候,也算是少年英武,東湘國在他的帶領下,也算是更加繁榮昌盛,可是,就是這樣一個英明的帝王,卻也在這個時候,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他的兒子,他的兒媳,他曾經最不放在眼裏的兒子,他曾經一度懷疑過的兒媳,如今,都沒有讓他失望,也沒有讓東湘國的百姓失望。
沈諾軒已經平安回來,東湘國的帝位,太上皇便悉數交還,他知道,沈諾軒比他,更適合這個位置。每個帝王都會有野心,可是,東湘國的曆史上,卻從來沒有哪一個帝王,能夠完成這統一天下的千秋功業,但是,沈諾軒做到了,他做到了。
眾臣看著他們東湘國的帝後,看著這個曾經被他們忽視的皇子,看著這個曾經被他們詬病的皇後,心中一種羞愧油然而生,卻就是這樣兩個人,平日不顯山水,一朝騰雲直上,帶領著東湘國,走向這個世界的最頂端,最輝煌。
沈諾軒一身白色錦衣,落座在皇位上,寧霜同樣一身白衣,站在他的身邊,雖然風塵仆仆,雖然沒有來得及換上那明黃色的龍鳳袍,但是兩人的氣度風華,同樣攝人心魂。
“傳朕旨意,讓原本六國的國君前來覲見。除去皇族盡滅的雲清國和北晏國,這天下的秩序,也該重新安排了。”沈諾軒淡淡地說著,看著底下的朝臣,又恢複了一貫冰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