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而看向他們,麵上帶著盈盈笑意,卻話鋒淩厲:“當初把公主嫁去南曌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和平。可是如今他們江山要移位,不說現在他已經加入了奪嫡之中,即使沒有加入,你們就能保證他不被殺嗎?倘若他被殺了,公主呢?退一步講,倘若他不被殺,新帝斷不可重用他,那麼當初我們送她過去的目的,這個時候還能實現嗎?”
曆軒夜喝了口茶,看著李顏夕的眼中有一抹驚豔。可是她並未注意到他看著她的目光,也沒注意到大臣們是否啞口無言,隻是接著到:“可能諸位等人會覺得本宮一屆婦人,未免心太軟了一些,可是本宮剛剛說的難道不是實情嗎?既然諸位大人以百姓安危判決到底應該幫誰的話,那麼就說說百姓安危的事情。諸位大人可知曉那邊的那位皇子的陰狠狡詐,野心勃勃?”
大臣們微微一愣,一貫謹慎,可是卻沒有想到這件事。
李顏夕挑了挑眉, 看著他們說道:“看著諸位大人這般神情,想來應該是沒想到了。不過也是,誰會想到他會反悔,畢竟一國之君許諾是不會輕易的作廢的。”
臨近窗邊的李顏夕,被日頭一照,就開了扇子擋了擋日頭。等德順關了窗之後又扇了扇、才收起手中的扇子道:“不說別的,就五座城池,現在他答應得爽快,可是等登上了皇位仔細想想,那裏有不心疼的道理。五座城池不是五裏地方,雖說南曌地方大,可是五座城池也不是輕輕鬆鬆給了就無礙的。等過後他在沒事找事找出一個由頭來攻打我們,那個時候,你們就會想到今日言辭是有多荒唐了。”
“而倘若還公主的夫家當上皇位,也是五座城池,還有公主在,況那個人又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今到如此也不過是萬般的不得已而已。即使後麵他動了野心,那個時候,城牆有了,兵力我們也有了。那個時候再打,勝算不是更大一些嗎?本宮隻是說說,大臣們請仔細斟酌斟酌本宮剛剛說的是不是如此。”
李顏夕淡淡的喝了杯茶,道:“至於剛剛這些,並不算議政,隻不過皇上和本宮說得多了,本宮聽得多了,也知道一二分而已。本宮不懂得朝堂之事,進入王府之前也不過就是一個青樓老板而已。你們的事情本宮不在意,本宮在意的後宮事情。這件事本宮多說一句,倘若真的如同各位所說的這般去做的話,那樣未免也太過無情了。”
李顏夕放下茶杯,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腦袋又有些沉了,明晃晃的日光照下來看得人都不怎麼真切起來。就快些回宮,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想法。倘若說成這樣,他們還是不知道當中的利與弊,還是依舊想著剛剛他們說的那些,那樣再多說也沒用,倘若懂了何必要再說。
她扶著腦袋道:“至於剛剛,你。”說著就指了指剛剛那個青年,青年旁的大臣眉宇之間皆有一些不服,或是一些難堪。可是他卻沒有,剛剛麵上的怒色也已然不複存在。李顏夕不知是自己的言辭說動了他,隻是淡淡問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皇後娘娘剛剛說的,臣銘記在心了。臣剛剛衝撞皇後娘娘,應該領的罰臣自然會領。”那個青年口中如今十分的尊敬,並不是貪生怕死,而是李顏夕一段言辭說服了他。
如此明顯的意思,李顏夕也是看得出來了。不由得覺得這個是一個好苗子,雖然說話衝撞一些,為人有些木訥。不過敢於直說,也敢於反駁。這樣的一個人做箴官最好,可以找出曆軒夜的錯處,並不惜性命勸君上。這樣一個人,李顏夕怎麼舍得動,隨即擺了擺手道:“很多事情,明明知道錯了,可是有些人怕傷了你的自尊故而沒告訴你。可是有些人直接說出,他不是看輕你,覺得傷了你自尊沒有什麼,他隻是想你將來不傷自尊罷了。”李顏夕看了看杯中的茶,道:“利與弊,你自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