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大腦一片空白,差點兒闖了紅燈。
到了吃飯的老地方,沈旖旎已經在等了,她今天穿了杏色的無袖連衣裙,大波浪卷襯出精巧的臉。看到我,招了招手。
“喲,沈大小姐,您今個兒怎麼想起請我吃飯了?”我打趣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忙到連我的電話都不接,我能約出你來嗎?”她白了我一眼。
“好啦,是我的錯,別生氣嘛,這頓飯我請還不成。”
“這還差不多。”她轉笑,露出俏皮的虎牙。“哎我怎麼看你臉色不太好,下午要不要去看看。”
“沒事兒,你醫院裏不忙嗎,你也難得有時間出來吃飯。”我岔開話題,“還打扮的這麼美,齊海可沒來啊。”
“不忙,整天哪有那麼多心理有問題的人啊,再說你別,那個,別胡說啊,我可不是為他打扮的,姐這叫什麼,哦對,天生麗質難自棄。”沈旖旎一副趾高氣揚。
我忍俊不禁,“好吧,難自棄。不過我記得你不結巴呀,哈哈。”
“你還拿我開玩笑。”忽然沈旖旎神秘兮兮的探過頭來“那個,歡,我問你件事唄。”
“問吧,我保證忠於組織,不泄露任何秘密!哈哈。”
“你能不能正經點兒,說正事呢。那個,我聽說啊,林瑒回來了?”她小心翼翼的問。
她也知道了。
我放下筷子沒有說話,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我卻感覺眼睛濕漉漉的。
“我原來還不信,看你這樣子,他是真的回來了。倪歡,你怎麼不說呢,這事兒…那個,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沈旖旎話間帶了哭腔。
“我沒事,就是,就是……”眼淚不小心掉下來,想開口說話卻已泣不成聲。
我就是累了。
“八年了,我沒有他的任何消息。我以為我再也不會見到他,可他就突然回來了。我很開心的,但我一想到他當初走的那麼絕,我就又恨他。”我有些自顧自得說。
“倪歡,這些事你不該憋在心裏,你應該說出來,我能替你分擔的。”
看著旖旎眼睛泛起了紅,我馬上抹幹眼淚,拿起筷子把夾在碗裏的菜大口大口的吃掉。為一個傷我的人去傷害愛我的人,那不值得。
“那你打算怎麼辦?”她看我不哭了,給我夾了菜,又遞了我紙巾。
“不怎麼辦。”我頓了頓,“現在我和他沒任何關係,過去的事我也不想再提了。”
“那,好吧,你自己決定,但是有任何事需要我,就馬上找我。”我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吃完飯外麵還下著雨,旖旎硬是不讓我開車,非要送我回去。到了小區門口,一輛搬家公司的車堵住了進去的路,我下了車自己撐著傘慢慢往前走。
不遠處有個穿著藍色工服的人抱著一個箱子,想是搬家公司的,他沒有撐傘,頭發已經濕成一綹一綹了,我趕了幾步走上去替他撐傘,他急忙道謝。
我送他要去的16號樓,路上與他閑聊,他:“現在這幹苦力活就是社會的低層,這不,本來說好過幾天搬的,誰知道這突然就改變主意了,無論如何要立馬搬,沒法兒呀,咱這冒著雨也得給人家搬,誰讓咱要掙錢糊口呢。”中年大叔歎了口氣。
生活總是充滿了無奈,可我們還不是要走下去。所以向前看吧。
送走那人,我折回14號樓,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