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你好好在屋裏呆著,不準亂走了。”景陽王最後看了我一眼,拂袖就要離去。
我霎時回過神來,脫口道:“憑什麼!我又不是來這當囚犯的,景陽府都是這麼對待客人的嗎?”
他聽我這麼一說腳下猛地刹住,我們之間的空氣也似乎冷了幾分。
我心下有些後悔,但還是理直氣壯,也不知道是因為不怎麼怕他了還是因為方才的氣還沒消。
他忽然轉過身來,眼裏沒有一絲溫度,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
我從未見他這樣,心下不由害怕,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這回卻沒有輕易放過我,一步步地逼了上來。我越是退,他越是靠近。不一會兒,我後背就抵上了旁邊回廊的柱子,再也無路可退了。
“你……”
未等我開口,他便截道:“還真當自己是客人了?”
他唇角有一絲笑意,卻是冷得讓人看了不由瑟縮。
我呆立了半晌,隻覺得心裏一酸,索性側過身去,恨恨地道:“你們都是這樣,有什麼動機根本不直接告訴我。一個瞞我三個月,一個瞞了我十八年,我生下來就是被人捉弄的麼?”
這番話原本是一半真心,一半添油加醋的,可心裏想著爹爹,自己倒像是入戲了一般,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說著說著就要掉下來。
他站在我身後,一語不發,隻當什麼都沒有聽到。
我一口氣咽不下去,轉身就想出手打他。可胳膊還沒揚到一半,就被他輕而易舉地抓住了。他皺了皺眉,冷聲道:“剛剛打人還沒和你計較呢,別以為我容忍了你胡作非為。這是王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我手腕被他毫不客氣地抓著,本就疼痛,現在這一番威嚇的話聽下來,心裏隻是覺得委屈難耐,淒楚不已。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
看到我落淚,景陽王似乎有些意外,卻又似乎毫不為我觸動。輕描淡寫地鬆開了我的手,淡淡道:“你都十八歲了,別的姑娘像你這麼大早就嫁人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
我有一肚子的話想朝他砸過去,可全都噎在嗓子眼裏說不出來。
“我還有人要見,你回屋裏去歇著吧。”他不再理我,轉身朝他屋子的方向走去。我本想攔著他問個清楚,卻發覺我偶遇明皇的事在他眼裏,竟是比自己女人挨打還要重要,心中一時有了些複雜的情緒。
存了幾分慶幸,我轉過身,緩緩邁開了步子。這會兒雖是正午,秋風刮起來還是很冷的。我下意識地攏了攏自己的披風,卻覺得那個為我披上披風的人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正胡思亂想地行著,忽然聽到前麵傳來了人聲。我心裏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走的這條路哪是回屋的路。看著周遭陌生的石木,我恨不得敲自己一下。這些可好了,迷路了,若是被王爺發現,看你小命還怎麼保。
眼看著前麵有人走來,我本想上前去問問路,卻又害怕旁人發現了自己,會去向王爺通報。一時拿不定主意,就躲在了假山後麵,想從他們的對話裏聽聽他們是什麼人。若是王爺的貼身書童我就還是繞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