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臣妾家父沒做過的事,臣妾絕不會認!” 她雙眸死死,目光灼灼盯著他道。
卿棠自是明白,她絕不會相信自己父親會通敵賣官,因為,他沒那個膽子!
墨楚夜不為動容,看著地上的她,冷聲;“你說。”
“臣妾承認,當年家父為入朝為官,屢屢考入不舉,後是臣妾母親為了給父親尋得一個好官職,刺繡熬瞎了雙眼籌得銀兩,為父親籌得較小的官位。”卿棠淚眼婆娑,哽咽。
“可又何來通敵賣官之說,就算他有那個賊心,也沒那個膽子的啊”
墨楚夜目光睥睨的看她,似要看穿她的內心,令她猙獰不堪。
“陛下…”她小聲的喚著,希望他能相信自己,哪怕一次,也好。
可終究,希望還是被泯滅。
“來人!”墨楚夜怒甩錦繡,負立而站道:“將罪臣之女卿棠壓入天牢,嚴加拷問。”
“另,革去卿焯光內閣中書職位,家中無論年老幼少,全部流放北漠,若不得詔,永不可回京!”
“哐當!”
她感覺自己腦袋嗡嗡做響,猶似聽錯。
心底的石頭,終還是狠狠的砸向了她的心。
她好似看見那個男人的冷血無情,那個女人得勝的笑柔,如意的不忍與譏笑。
耳旁有婢子的嘲笑聲,唾罵聲,以及不堪,她雙眸充血,連著淚也流淌不出。
原來一切都是宿命,這一切都是她的軟弱導致。
再被拖出去的那瞬間,卿棠遠遠看著那個至高無上的男子,那個掌握著生殺大權,被自己似為夫君的男子。
可笑,可悲,這世上最薄情的便是帝王,她居然還想去相信他,對他抱有一絲幻想。
她的不爭不搶害得自己家破人亡,最貼己的人背叛,而她還是像初入宮廷般懵懂了這四年,惹人唾棄。
卿棠在入天牢前曾去冷宮看過霓裳,她生活得不成樣子,老鼠在她身上攀爬,與鼠搶食,她告訴自己說,她其實一直膽小,可在溫氏的逼問下,原來也有不怕的一刻。
霓裳告訴自己要小心溫良媛,那個看似最為柔美,溫柔的女人,實則才是最心狠手辣之人。
卿棠當是不信,連日便去倚蘭殿求溫良媛放霓裳出冷宮。
事實卻是如她所言,哪怕是現在,手腳被冰冷的鎖鏈拷住,她任是不可置信。
暗淡潮濕的牢房,她被架在冰冷的十字架上,經久的鎖鏈上染著舊時的血跡,牢房中嗤之以鼻的惡臭,夾渣著死亡的氣息,血腥味一片,令她作嘔。
而那牆上四端掛著的洛鐵,赤鞭,虎鉗等刑具,令她不寒而立。
“卿棠,難道你竟真是要死在這兒了嗎?”她似自言自語。
此時腦海中浮現另一抹身影,可那個男人又怎會來救她。
卿棠有些自嘲,歎了口氣。
可她知道,她不能死,一定不能,因為她還有母親,還有家人,而他們唯一能活命的希望便是自己。
宣政殿前,昭沁一襲白衣急急趨近。
墨楚夜抬頭,有些出乎意料道;“你怎麼來了?”
昭沁不苟言笑,“有事相求陛下,自然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