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夜幕十分,窗外月光碎了一地。
寬闊寂寥的匝道傳來陣陣馬蹄聲響。
末約行至薛府前車夫扯住韁繩,小廝做緝,“公子。”
薛恒身著月牙長衫急促進了朱漆大門。
皎潔的月光透過雕窗灑在內閣傾城絕色眉間上,恰似幽蘭令人憐惜,隻是眉間透露股子英氣,與柔美絕豔的氣質全然不合。
“薛公子。”
小廝做聲推開檀香木門,薛恒淡然跨過門檻。
所觸目之際紫紗籠罩,梳妝台前傲氣的人惱怒賭氣。
“我才不做公主!我要上戰殺敵!”
豪邁同丫鬟較真,丫鬟被逼無奈,“好好好,殺敵殺敵。”
“嫿姝。”
天籟令人沉迷的嗓音劃過女子耳畔,梳妝台前女子回首。
嬌巧臉頰,膚如凝脂,青絲垂散耳鬢。
柳眉微顰,薄唇勾勒出驚喜笑意,“薛表哥。”
一把扯過薛恒袖子落坐塌上,未由得薛恒回神。
薛嫿姝詫異道;“好哥哥,你怎的來了?”
“陛下已封你為義成公主。”
薛恒一語道破,不曾拖遝。
怎料嫿姝霎時惱怒,“我才不要做什麼柔弱公主,我要當英雄,我要帶兵上戰場打仗保家衛國。”
豆蔻年華的女孩總是純真,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
薛恒眸光透出讚許,“有如此雄心不愧是我們薛家的兒女,隻是……”
“隻是什麼?”薛嫿姝晃了晃腦袋,很是不屑。
顯然名兒溫婉嫻靜,反襯性子像匹烈駒。
穩了手中茶香,薛恒道;“公主患疾,為平兩國安寧停息戰火,這樣一個夠你顯擺的機會當真不去?”
果真是戳中嫿姝命脈,提及造福百姓這可是件功德無量的事。
當即精氣神一提,豪邁道;“去!為何不去?”
嗬嗬,這……
身後小丫鬟汗顏,鬥膽擦掉額頭汗珠。
“當真?”薛恒疑惑道;“再者,如今陛下已下聖旨讓禮部著人安排,明日便送你前往燕國和親。”
大腦猛遭雷劈,薛嫿姝知曉陛下聖旨一道封自己為義成公主,隻是未想時間那樣快,明日……
倔強清淚在眼眶打轉,扯著薛恒袖子糾結道;“那,那可明日……”
薛恒淡笑,撫摸嫿姝青絲,“表哥知曉你不舍,故而左右為難,可聖旨已下不容違抗,日後想家了自然可回來探望。”
話是這樣說,倔強的小丫頭憋回淚光。
苦澀道;“姝兒自小熟讀四書五經,知曉家國大義,若能為百姓做善事,況且還是姝兒歡喜的,自然願意。”
這話真不像一個小丫頭能說的,難免讓人動容。
起初她還擔心這丫頭不樂意,若忤逆陛下聖意難逃滅頂之災。
好在……薛恒起身,掩下眼底不舍。
薛嫿姝心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半響硬拉著薛恒憧憬問;
“表哥啊?那燕王長得是老是醜,是瘦是胖?是高是矮?是溫潤公子還是花甲垂髻。”
消息不及理清頭緒,薛嫿姝儼然好奇上勁兒。
“表哥,那燕國的馬駒是否烈性野著,燕人是否真如外界所傳威猛如野獸,食人性命?”
“……”
“表哥,燕國殿宇可有北國輝煌華麗?桂殿蘭宮可有其寬闊?”
“表哥……”
嘮嘮叨叨,沒完沒了也不讓人省心。
夜色悄然隱去,雲成密布籠聚遮掩光輝。
含香殿內,異常清冷。
燭光微弱搖曳,白嵐遞了鳳釵過來。
十二流蘇在燭光下折射熠熠生輝,尊貴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