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倚蘭殿。
冷風凜冽,季秋已至。
婢女冬月替溫氏披上坎肩。
風吹散她憔悴容顏,不耐煩揮手譴退婢子。
嬌柔假寐於軟塌,絕色容顏更顯清冷。
“如今,奴得喚聲宸妃娘娘了。”
怔然間,黑氣籠罩襲來。
淺眠眼簾倏一驚,正視來人道;“你怎的這會兒來?”
“先走吧,陛下就快來了。”
否則若陛下看見難免多疑。
老者陰笑,“奴隻是來送藥,這樣急著趕人?”
將黑色蓋頂的帽子掀開,蒼老麵容讓人驚駭。
溫氏懶散支起身子,疑惑瞥他。
“未避免差錯,將此藥一並引下。”枯槁的手遞過白色藥包。
叮囑道;“這藥會讓你加重胎顯,讓禦醫被假象迷惑。”
溫氏沉寂接過,打量。
道;“能否產生母體弱跡象?”
這才是她最關心,確保大局無疑。
老者撫著胡須,冷道;“放心,這些自然顯著出來,如今隻要你能牢牢抓住陛下的心,除去眼中釘,指日可待。”
聞言,溫氏扯開笑容。
離大局更近一步,王爺加冕為王指日可待。
到那時……自己便是他的皇後。
攜手江山,恩愛白頭。
至於卿氏,那個蠢女人?
任憑她怎樣也想不到在費盡心機,以為能將本宮連根拔起時。
用藥假孕這招,不僅未受到責罰,反而地位節節攀升。
如今,首當其衝便拿她開刀。
“本宮知曉了,退下吧。”溫氏估量時間。
老者詭秘一笑,緩慢回身。
途徑之處,紗幔飛揚,美則驚歎。
涼風浸透冷意,窗外月色投射在她臉頰。
悠閑拾起金樽玉壺,瓊漿玉液。
盛滿酒杯,渾濁杯中物倒影她人影。
猝然,遠處老者回頭。
視線劃過玉壺,詭異笑道;“娘娘這陰陽子母壺定能助你早日完成大業。”
說完,拂袖消失黑暗中。
“碰!”
慌亂酒水灑一地,臉色慘白。
良久,孤寂注視高空勾月。
淒涼中透著難言的美。
睫毛顫顫,劃過濕潤。
忽聞殿門外傳來婢子通報聲。
桀驁拭掉淚痕,將僅有的善良演變黑暗。
這幾日如往常,宸妃懷孕陛下忙碌陪伴。
仿佛將另一個懷有身孕的女子忘卻宮闈。
而此刻,遠在千裏之外的燕國內鬥不斷。
燕國王宮;
空蕩寂寥宮殿內,薛嫿姝滿臉疲憊。
至燕王崩猝那日,太後尚芙咄咄逼人要其為先王陪葬。
笑話,她薛嫿姝未與先王行共結之禮,何來殉葬之說?
“太後駕到!”
這不,提起她人就來了。
太監鴨梨聲落,一位華麗尊貴的婦人已經邁進殿門。
身披暗香花色繡鳳錦裳,頭戴九鳳金玉冠。
膚白貌美,半老徐娘之姿。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尚芙。
嫿姝是不喜待見她,偏巧這人就喜歡在她眼前晃蕩耍威風。
“義成公主。”尚芙暗諷笑道。
凝眸上下打量,轉而又冷笑搖頭。
譏笑道;“不過如此,這副容貌算不得上呈,將你譴去給那病秧子反而委屈皇兒。”
霎時,嫿姝臉色一僵。
“太後這話何意?”差點崩不住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