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入夜,寒風蕭索。
壽康宮內;
周遭眾人心提嗓眼,墨楚夜連夜命人去請了薛恒進宮。
冬雪漸濃密,以至於薛恒來時落雪滿頭。
蘇懿此次暈厥受激嚴重,半響通曉消息時墨北已經入宮。
剛踏進殿,往日邪魅的墨北沉冷如冰。
掃了墨楚夜,眼底迸射怒火。
“皇兄真是好能耐,將母後氣倒在塌!”
貞嬪正坐在床沿邊替蘇懿擦汗,被這幕弄得無措。
墨楚夜一劑眼神過去,“朕到底如何,也比不得皇弟手段!”
兩兄弟眼神在半空交措,投射刀光劍影。
瞬間,因強者交鋒氣息致使氣氛沉重。
半響,薛恒診斷完將指柔收回,打破這原有的沉寂。
道;“回陛下,太後受激嚴重,如今身子越發孱弱恐將心靜養些時日。”
“另微臣再開貼藥,能緩解症狀,但切記勿要在讓太後受刺激,否則……”
餘下話未說完,眾人便知曉何意。
墨楚夜未言,淡然點頭。
反觀墨北,深寒掃了君王。
薄唇暈開異樣笑意。
此時,倚蘭殿。
溫氏臉頰蒼白注視塌前婢子。
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婢子受寵若驚,忙道;“奴婢,若水。”
“若水……”溫氏呢喃。
笑道;“是個好名字,能配上這等聰慧。”
若水惶恐低頭,卻難忍心底竊喜。
溫氏繼續道;“仔細想來,若非日前你察覺端倪向本宮稟報冬月向你催促藥膳異樣,本宮尚且遭人算計。”
原來,這婢女正是日前長廊持藥婢子。
隻因中途無故遭冬月譴責,稱其耽誤時辰。
這才心生疑惑,特來向溫氏稟報此事。
誰曾想,瞎貓碰上死耗子。
竟然替宸妃助成大事!
“日後,你便留在本宮身邊擔任掌事姑姑一職吧。”溫氏懶散道。
若水聞言難忍心中驚喜,激動眼眶濕潤。
連忙朝溫如傾,拜了又拜。
“奴婢多謝宸妃娘娘,奴婢多謝宸妃娘娘……”
這激動雀躍聲在溫氏譴退婢子後,才算消停。
注視離去身影,溫氏陷入沉思。
細想來,當日若非這宮婢,如今已然身處險境。
故將計就計向那人討了東西,演繹落產戲碼。
從而徹底離間帝後母子的心,產生嫌隙。
這一切,盡都在掌握之中。
不過有一事,倒未料到。
就是,這些個曾經衷心侍主的丫頭。
竟都背地裏玩起把戲!
固然她能掌控局麵,將人玩弄股掌間。
卻唯獨,掌控不了人心。
風吹燭光,一抹黑影逼近。
溫氏掃了眼,懶散道;“出來吧。”
老者籠罩在鬥篷之下,一雙銳利眼眸駭人。
冷道;“娘娘如今成功離間陛下太後情分,如此離計劃更近了一步。”
“這都得多虧你的靈藥,否則怎能讓本宮在陛下麵前演這出戲?”
溫氏滿臉笑意,嬌弱惹人。
“那你也該知曉那藥的弊端,一但服用受創嚴重,此生都不能再孕育子嗣。”
這就是代價,利弊相行。
“子嗣?”
窗外落雪簌簌,一抹明黃駛來驟然隱漠在雕花門外。
溫如傾森寒,眼眸狠妒一縮。
“本宮,從未想過給他孕育子嗣!”
除卻心底那人,怎能接受其他?
到底,她憎恨墨楚夜奪了清白之身。
因此怎能忍受!
哪怕如今付出慘痛代價,她也在所不惜!
殿外,墨楚夜臉色陰沉。
額頭青筋跳動,眼底盡是傷痛。
因落紅憂心她身子,特地來探望。
誰曾想撞見這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