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深沉,寒風呼嘯。
披香殿;
銅台燭光泛黃,折射在長平狠絕臉頰。
那雙陰鷙的眼眸正深鎖,幾米開外跪著的婢子。
“公主殿下,奴婢求您了,求您幫幫奴婢……”
畫珠抽泣往宮磚上磕頭,瑟瑟發抖。
悲戚哭喊;“隻要公主殿下幫奴婢,奴婢定然做牛做馬報答您。”
燭光映照在金縷鑲翡翠護甲上,折射耀眼光芒。
長平眼眸一縮,“你說莊婉容為何將你逐去浣洗局?”
“再說。”她嗓音頓住,“幫你於本公主有何好處。”
畫珠止住哭腔,咬唇道;“奴婢,也不知曉為何婉容將奴婢逐去。”
難道是婉容發現她的心思?可她掩藏極好啊!
嗬!
長平冷掃她一眼,誰知曉這賤婢能否有作用?
再說,上次廢了好大心思將畫芷那丫頭推上陛下龍床。
可結果呢?還不是白費她心思!
“奴婢……”畫珠眼底布滿狠絕,對上長平眼眸。
豁出去道;“可幫公主除去謹容華!”
嘶啦!
手中絹帕被護甲劃破,長平鳳眸半眯注視婢子。
畫珠憤恨道;“當日公主被謹容華那賤人推進冰湖裏,故而害得公主如今受寒嚴重。
陛下尚未主持公道不說,還責罰於公主!”
“奴婢以為,且不能便宜那賤人!”
瞧瞧,這人心固然靠不住。
這番臉色,翻得多快。
老嬤心底寒顫,瞧了長平。
她滿目深鎖,嘴角泛笑道;“這樁買賣,似乎很劃算。”
燭光搖曳,映襯畫珠詭異笑容。
清秋閣;
展開竹簡,卿棠聚精會神翻看。
吉祥疑惑,“主子這是?”
小主子自梅園回來後,已經翻竹簡好幾次。
每次都貼近瞧,也不知在瞧什麼。
突然,卿棠眸光落在竹簡末尾處。
指腹細撫摸這段添諸的語句,但這冊竹簡掉落之前她故意未摘抄完!
而這段自然是戰親王添諸上去的!
當日故意將竹簡落在雪地,不過投機取巧。
不想,戰王爺果然添著上。
“容華容華……”
殿外傳來急促聲,卿棠將竹簡合上。
未容吉祥斥責,秀禾已經挑起簾子碎步跑進來。
欣喜道;“容華,快…陛下已經到紅門了!”
這突如消息驚詫內閣眾人,唯獨卿棠無半分波動。
“小主子?”吉祥喚了聲。
她未語,將腦袋偏向雕窗。
眸光透過鏤空雕窗,將視線投擲到紅門。
那眼底感情交織,徒增悲憫。
心痛、憤恨、失落以及那抹,微不可察的怨恨。
怔然朝吉祥道;“替本主梳妝!”
墨楚夜墨發金冠,滿身明黃威嚴盡散踏進殿門。
周遭宮婢跪滿地,聽王安鴨梨尖嗓音通傳。
但此刻,她心平靜如水。
深鎖鏡中容顏,卿棠揚起抹嫵媚的笑。
指柔拾起妝台紅紙,遞在朱唇輕抿。
帝王愛,薄情涼。
一朝驍寵釵頭鳳,落花流逝咽妝歡。
終究,這世間最不能奢求帝王愛。
今日之後,再無卿棠。
僅有紅牆深處,謹容華!
銅台燭光搖曳,照射在海棠鳳釵折射光芒。
凝霜閣;
蓮兒正替畫芷染妝寇,擔憂道;“寶林,咱們真的要這樣做嗎?”
畫芷淡掃婢子,冷道;“不然,還有其它法子?”
蓮兒被這聲驚詫愣住,心底憂心越盛。
不平道;“可那貞嬪深得太後喜愛,莊婉容就會將這茬推給你,也沒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