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涼襲人。
牆角秋海棠已長了綠芽。
窗柩半開,裏屋孤盞照射泛黃光亮。
將伊人影子投在紙窗上。
墨楚夜未容人通稟,正過來。
怎想,恰逢撞上這幕。
女子身姿窈窕,對鏡理青絲。
時而婉轉與旁婢女談笑。
當真,難以惹人轉移目光。
“陛下!”
秀禾正出來,驚恐大跳。
“噓。”
墨楚夜難得溫潤,掃過婢女眼。
接著揮手將其屏退。
秀禾還未穩定心緒,臉色泛紅。
急切福了身離去。
男人未注意婢女舉動,隻是踏步往裏去。
“吉祥,是這簪子好看。
還是這支?”
裏屋,杌子上。
女子正含笑把玩妝台珠釵,給婢女瞧。
又是執起海棠鳳釵,逗笑。
“不過,我還是喜歡這支。”
“主子當真記掛著。”
吉祥沒忍住打趣,“這珠釵是當初陛下賞的,難怪主子喜歡。”
聞言,女子笑意凝固。
連握住鳳釵都差點傷了指柔。
“主子?”
吉祥遲疑,突的想起什麼。
這才反應過來說錯話。
如今,這會欲言又止。
反不知說什麼才好。
妝台旁,傻丫頭握住鳳釵陷入沉寂。
白皙容顏上,已沒了笑意蹤影。
這讓墨楚夜莫名難受。
無聲來到女人身後,示意吉祥噤聲。
又接過吉祥手裏篦子,替發愣的傻丫頭理青絲。
“吉祥,是不是我入宮便錯了?”
旁吉祥心驚,抬頭注意男人臉色。
不過好在,男人未有發怒征兆。
隻是遲疑頓住篦子。
然,深陷傷痛中的女子未發覺異色。
尚且一味沉寂痛苦中。
其實想來,若自己當初未曾入宮。
雖日子艱苦,但至少不會牽連整個家族。
且,母親尚在。
更不用在宮裏受剖腹之痛。
到頭來,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一輩子,平平淡淡的多好。
沒有權謀算計,不必為一個男人去爭寵。
這宮裏,人心薄涼。
無論怎樣單純之人,踏足這皆會變成惡鬼。
“怎認為自己不該入宮?”
男人嗓音無喜怒,追問。
杌子上女子身子一僵,大驚失色。
突的,急切轉身。
怎料直接被男人摟上腰肢。
“陛下……”
卿棠驚詫,惶恐鬆了柔荑。
竟將海棠鳳釵摔落宮磚上。
“怎麼?”
墨楚夜挑眉,“還未回答朕的話。”
經這突發舉動,傻丫頭還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