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舉動,當真駭了王安不輕,又看了卿棠一眼,平靜好會兒才揮了手上前。
冰涼刀鋒刺破肌膚,一陣疼意襲來。
但卿棠,連眼睛都沒眨下。
這身上的傷再疼,又怎比得上心傷?
不過,想來可笑。
女子還是壓抑不住淚珠子掉落。
燭光昏暗,淚斑駁了目光,仿若在層層霧靄之中,又見君王將自己摟在懷中。
鼻息之間,縈繞令人熟悉的氣息。
忽然,身上一陣疼意。
方才還溫柔無比的男子執起匕首直接紮進自己胸膛。
嗬!
“娘,娘娘您總算醒了。”
卿棠氣息不定,喘著粗氣,額頭沁了大片薄汗。
“主子?”
吉祥立馬過來給女子拭去汗,壓去哭腔;“主子醒來便好。”
“姑姑,你怎麼了?”
看著吉祥蒼白之色,卿棠屏退了左右,追問;“怎麼變得這麼憔悴…”
談吐之間,女子沒注意自己聲線孱弱。
“無礙。”
吉祥笑道;“主子醒來就好。”
心裏又開始一陣心疼。
在數日之前,王公公領了宮侍來取血,怎想主子疼得昏厥過去。
連薛太醫皆束手無策,隻道全看命數。
但主子這一睡,直接睡了四五日,連水與湯藥也沒法子灌下去。
好在,最後……陛下親自過來,主子這才撐著現在。
“主子這些日子沒好生用過吃食,奴才先去傳膳。”
卿棠底底‘嗯’了聲,死寂望著床帳。
美眸之中,全是一片空蕩與冷意。
之後的日子,卿棠便是這樣在深宮中暗無天日度過。
王安每月會領著人來取血,女子亦整日泡在藥浴中。
直到在一個暮夏之際,王安取血的數量越多。
那段心如死灰的日子過了多久連卿棠自己都忘了。
卿棠越發感覺自己像一具死屍。
整日浸泡在湯藥之中,成為宸妃的藥引,任人擺布。
長此以往,身子難免有了差錯。
但,無論最後身子變得怎樣瘡痍。
墨楚夜也會將卿棠修補完全。
終於,在長久之後,墨楚夜意識到一個問題。
庭台旁,男人一襲青珀色衣衫看著寢宮女子。
容顏蒼白,目光死寂坐在塌上渾噩度日。
這病弱之態,終於讓男人意識到自己快失去她了。
“去傳寒陽進宮!”
日子,還是在這麼度日如年過著。
不過在後來的日子裏,卿棠笑容總算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