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雪化去,暮春已至,正是草長鶯飛時節。
且這裏是昭北與燕國的邊境,氣候比起京都自是要宜人些。
天邊殘雲低垂,卿棠踩在步子規矩跟在男人身後,漫步走著。
四周,是綿延青山,候鳥高飛在各處枝頭,漫天遍野一派複春景致。
出來走了一段路程,跟在男人身後卿棠卻絲毫不累,直到走在一半上腰,卿棠才扯著男人停了下來。
好在這園子上修建一些小道,女子尋了一個地方歇息。
“怎麼?累了?”
墨北含笑,隨手遞給卿棠一張絹子。
卿棠一呆,接過拭去額頭汗珠,垂頭一看絹子,詫異道;“王爺喜歡仙鶴?”
戰親王輕笑未語,倒是目光落在女子身上未曾移開。
撫上這副圖案,卿棠美眸猛的一縮,這絹子上圖景真是好生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國,但如今竟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候鳥高飛,連飛禽皆知這道理,尋一安生之處,更不論人了。”
卿棠皺眉,便知戰親王話裏有話。
“王爺說的是,十七王爺?”
這墨驍,卿棠曾交手過,手段算是一等一的狠辣。
如今王爺這意思是……
“本王一直以為,你這女人蠢,不想竟精靈起來。”
看著男人一陣嫌棄之意,女子眉頭一皺;“王爺真是誇讚我了。”
“在宮裏唯有裝蠢才好,若太精靈了反不是好事。”
“至於王爺說的十七爺……”
卿棠失笑,“如今十七王爺經此兵敗,又逃離天牢自是必死無疑。
這北國,最終是沒容身之處。”
“唯有……”卿棠美眸一暗。
“若墨驍一日不除,本王又怎會安心?”
這大好江山,總不能落入敵國手裏,遭吞並。
“王爺這一去,定要護住自身……”卿棠沉寂一陣,半天竟不知說什麼。
“怎麼?這是在擔心本王?”
男人一撫玉簫,語氣凝重;“本王說過,承諾過你的定不會食言。”
“再說,本王又怎舍得將你一人丟在這裏?”
卿棠一震,想起什麼又說不上來。
冬雪才化去,如今雖已是暮春,在山上待了一會兒卿棠已有些涼意,雙手交措著。
墨北皺眉,適才瞧了天色,方才還暖陽綻放如今已烏雲壓頂。
正準備與女子說回去,天空已閃過一道驚雷,泛起電光映亮卿棠一張蒼白的容顏。
看來,這丫頭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