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完，卿棠還沒應聲，李氏搶先道：“王後放心，奴婢定好生教導棠姬。”
這兩主仆在這裏一唱一和的真弄人不自在，連止洛這麼好脾氣的人皆要忍不住怒意了。
卿棠算是看明白了，繞了這麼大圈不過是王後尋了這麼個人來刁難自己！
“棠姬怎麼不說話，難道是對本宮這些安排不滿意？”
“王後多慮，勞王後費心。”卿棠應著，這刻卻笑不起來。
“大膽！”
話音未落，李氏凶狠起來，對著女子厲聲：“棠姬為妃妾，與王後談話自是要添敬語，又怎可直接回話？”
卿棠蹙眉，止洛沒忍住，“李嬤嬤既在宮裏為資曆深厚的老嬤嬤了，難道沒意識到自己身為奴婢，這便是與主子說話的態度嗎？”
止洛一番話，詫異得王後與李氏沒反應過來，連女子都皺眉，“止洛…”
“大膽賤婢，你——”
李氏氣急，就差直接上去給止洛一耳巴子，若不是一旁王後遞了眼色鎮住，這會兒指不定已對止洛羞辱一番。
“李嬤嬤，不得太過放肆了。”
“本宮是讓你來教棠姬宮規的，不是來生事的。”
假意斥責一番，王後又掩笑拉上卿棠手，“本宮嚇住棠姬了罷？”
“棠姬不要怪罪，這李嬤嬤性子嚴謹慣了，難有不周之處，還望妹妹勿要計較。”
這一聲妹妹，反感得卿棠全身泛起無名的冷意。
直到好一陣，與王後客套周璿半天才送走了這女人。
“姑娘……”
止洛欲言又止，示意抬頭掃過一旁正送走王後進來的李嬤嬤，話裏有話。
“這茶水冷了，去重新沏一壺。”
女子麵無異色，全沒拿這李嬤嬤當回事，又召來了侍女傳上膳食。
還沒動起筷子，李嬤嬤已怒道：“慢著，宮裏有規定，但凡王後之下的姬妾，每日隻許一餐葷食，方才奴婢已去詢問了侍女，您今日已用過了，怎還有第二次的道理？”
卿棠抬頭，怒意呈現在臉上，“怎麼？如今我這膳食皆有管束了？”
“棠姬這話難道是不知？”
李嬤嬤絲毫沒將卿棠的話當回事，反是質疑追問。
“這是王上允的，若嬤嬤還是疑惑可尋王上說去。”
既這麼不當回事，卿棠自是沒心思理會。
怎想這話一落，李嬤嬤更逮住錯處不放了，“這麼說來…是棠姬目無宮規了。”
“這些規矩是燕國老祖宗定下的，與北國自是有差異，但棠姬受了這恩典不說，還沒勸住王上，這便是恃寵生驕！”
什麼？
卿棠眸光一冷，沒想這老嬤嬤給自己寇上這罪責來。
還沒開口，正巧傳入方才退去盛茶水的止洛耳裏，忍住怒氣上來，全程沒掃李嬤嬤一眼，對女子笑道：“姑娘，茶好了。”
邊說，拿起杯子為其盛上。
“姑娘？”
李嬤嬤瞪時來氣了，“身為棠姬貼身侍女，竟這麼沒規矩，成何體統！”
許是方才受了止洛氣沒還回來，這會兒李氏可是來勁了，氣煞召上侍女，“來人，將這丫頭給我拉出去仗責，好生長下規矩！”
速度太快，甚至來不及止洛反應。
“我看誰敢！”
周遭侍女一震，忐忑掃過卿棠無人敢邁上一步來。
卿棠美眸悠悠，漫不經心放下了茶杯，李氏一急，“還愣著幹什麼？難道連我都使喚不動了？”
“這……”侍女垂頭，各自忐忑不敢上來。
瞧這狀況，李嬤嬤更沉不住氣了，高抬起眉，惡狠狠道：“死丫頭些，不要忘了我是王後親自送來教導棠姬的人，如今竟敢這麼明理作對，難道不擔心王後動怒？”
提及王後，眾侍女明顯呈惶恐狀態，身子發顫著，咬牙便要去禁錮止洛身子。
“放肆！”
卿棠怒了，直接一個巴掌甩在李嬤嬤臉上，看得一屋子人詫異震驚。
連這會兒，去禁錮止洛的侍女都皆一陣傻呆住，膽怯放開。
“你，你敢打我……”
李嬤嬤瞪起眼珠子鼓鼓，捂住臉就差直接扇回去。
“打的就是你！”卿棠毫不理會李氏的怒火。
厲聲道：“李嬤嬤雖是王後送來的人，但卻不要忘了規矩！”
“王後是遣你來教導我宮規，但如今卻連自己的言行皆這麼粗陋鄙夷，這樣的人又怎會教導好旁人？”
一番言行讓李嬤嬤措手不及，瞠目捂著老臉。
“你走罷，佳華殿還不需要李嬤嬤侍奉，至於王後那邊，我會去好生稟明。”
話罷，抬手召上侍女。
“你敢——”
李嬤嬤逼急了，猩紅著眼，“我是王後譴來的，怎能由你轟便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