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第二次為王爺搭救，但王爺既開口讓奴婢好生侍奉您，護您安危，奴婢也義不容辭，得以好生侍奉主子報答兩位主子大恩。”
這麼一襲感人的話，生生讓卿棠難受得不是滋味，一時說不上話來。
“姑娘，您已昏睡兩天了，今兒起來不若先添些膳食？”
卿棠心不在焉，“嗯”了一聲，透過鏤空雕窗，看著天空散發的煙火。
止洛忙差人去準備，轉頭便瞧卿棠撐著身子起身已到窗台旁。
“姑娘……”
“今日是燕國什麼節日？”
這麼歡騰又喜慶。
“不是。”
止洛攙扶上卿棠，“是新任燕王登基，又新封了王後，王上又減去了三年賦稅，燕國百姓才這麼高興，又是傳揚新王賢德，又恭賀王上登基封後之喜才這麼歡騰。”
“新王？”
瞧女子一頭霧水，止洛便一一道來，隻看良久，卿棠才勾起唇角。
“如今安王與安王妃算是實至名歸，成就一段好佳話，帝後恩愛才是百姓之幸。”
不若王後生了旁的心思，好比鄭王後般勾搭臣子，企圖弑君篡位，弄得燕國烏煙瘴氣，百姓處於水生火熱之中。
“想來……是該尋了日子去探望薛王後了。”
“姑娘的意思是…”
“去替我傳話給陛下，明日我要進宮探望故人。”
天色暗淡，鉛雲低垂，空氣中彌漫著寒冷氣息。
翌日，墨楚夜得知這事後卻是什麼都沒說，隻讓止洛陪著卿棠進宮。
昔日戰場上的廝殺雖已消除幹淨，但當卿棠重新進入宮闈時，任察覺一絲血腥味。
這宮裏，從來都是殺機四伏，永無止境的爭鬥，埋葬了多少將士與人的白骨。
“王後，棠姑娘來了。”
長安宮裏，薛氏正坐在鳳位上逗著一對孩子，聞言詫異又高興道：“還不快請進來。”
卿棠今日穿了素雅藍色裙裳，頭挽垂髻
，雅致又不失莊重。
“王後。”
還沒福下去身，薛氏已一把扶住，“棠娘娘還這麼客氣。”
“如今本宮雖為王後，但按輩分您始終是我皇嫂，又怎能向我行禮？”
說著，攙扶女子坐下：“之前我還擔心娘娘安危，因著先王之事導致燕國暴亂，等我差人去尋時已沒了蹤跡。”
“勞王後掛記了，這些日子還是止洛在照拂著我，才護住我在戰亂之時出宮。”
“什麼？”
王後聞言卻是生氣了，卿棠立馬道：“不要怪這丫頭。”
“是我自作主張，不想讓王後受牽連。”
一時之間，王後再難說出話來，拉住卿棠手，轉頭對止洛道：“隻此一次。”
止洛淺笑應了，心裏沒方才這麼忐忑，又瞧主子與王後敘話，識趣退下。
“還未來得及恭喜王後喜獲王裔。”
這麼一說，薛氏拉著卿棠到搖籃旁笑得比孩子還天真，“說起這兩孩子，正讓本宮頭疼，當年在府裏瞧嫂夫人哄著孩子覺得甚是有趣，但如今本宮才知其中艱辛。”
卿棠詫異，“王後已為國母，若實在辛勞怎不讓乳母帶著？”
薛氏失笑，逗著孩子臉頰，“終歸我已為人母，若將孩子交給乳母哄著，豈不是體會不到為人母的樂趣了？”
“雖是辛苦些，但又高興著，這感覺真是奇妙。”
卿棠笑著，盡量掩去蒼白之色，垂眸看著搖籃裏一靜一動的孩子，無聲勾起淺笑。
其實，之前在北國這麼多年，自孩子沒了後，她無時無刻不想有個孩子……
但沒成想，最後這些都成了奢望。
“王後，你才生產完孩子要保重身子。”
“若日後想母國了，想家了便回來看看罷。”
王後笑容一頓，遲疑道：“棠娘娘這話的意思是……要回北國了嗎？”
卿棠淺笑不語，輕應了聲。
薛氏心裏一緊，“正好，之前皇兄讓人給我傳信，務必暗中護您周全。”
“什麼？”女子詫異，沒明白過來。
“棠娘娘不知道？”
王後道：“先王以你作為誘餌，企圖吞並北國，拿下半壁江山，但先王卻沒想皇兄既毫不在意，這才讓扶蘇榮打消了這念頭。”
“雖表麵上不在意，但實則讓我暗處護你周全。”
思緒又是一陣。
卿棠這會兒心裏說不出什麼感受，複雜不已。
“不過想來在當時這般危及之下，皇兄的選擇是對的。”
薛氏垂眸低笑，意味深長：“唯有表現最不在意，先王才不會傷害你，對你的危險便越小。”
氣氛靜止了許久，卿棠任是詫異著，腦子裏一直回蕩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