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寒風襲人,皇朝籠罩在暗夜之中。
墨楚夜披上衣衫起身,漫步與宮道上,忽的耳旁傳來女子悲戚聲。
男人立馬轉過身,一隻無骨小手已拽住袍子。
低頭看去,這白骨指頭上全是殷紅之色,血跡斑斑駭人不已。
男人差點失去理智,正垂頭去看正好對上一對已成空洞的眸子。
雖是深夜,但女子穿著一襲海棠色的白色宮裝,反襯起一絲光亮。
她的瞳孔不知去了什麼地方,胸口一直蔓延著血,一點點染紅這白色錦裳。
口裏還不舍的哭泣,“陛下……”
“陛下……為什麼?”
“為什麼陛下?”
越來越近了,他臉色發白,額頭浸透出濕汗,女子全身是血抓住質問。
猝然,一樣東西從胸口掉了下來。。
低頭看去,竟是一顆冒著熱氣騰騰的心。
“不,不要!”
墨楚夜騰的坐起,一頭虛汗。
“陛下這是怎麼了?”王安上來關慰,“可是夢魘了?”
墨楚夜沒理,猛的想起什麼直接撩起袍子離去,連身後舍人也追不上。
出了大殿,墨楚夜沒去寶華殿,也沒召見薛恒或去探望宸妃,倒是去了一座廢棄殿宇裏。
君王為救寵妃一事,自是傳出了風聲,但當這事傳進昭氏耳裏時,夫人正與薛恒對弈,均麵色複雜,難言其滋味。
“表姐……怎麼看?”
良久,棋子落聲,薛恒才遲疑追問。
昭氏沒答,目光落在棋局上,“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但若其心可堅,說起來不過是各人宿命。”
“對陛下來言,棠妃是這一生中的劫難,但若看著棠妃這麼消逝,君上……做不到。”
終究,還是一個愛字而起。
愛這東西,真是生生磨人。
對帝王家來言,無不是致命毒藥。
“薛恒……”
昭氏轉過目光來,“若等這事處理了,北國也算安定了,皆時自行離宮罷,總歸不能困在這裏一輩子。”
“不。”
薛恒輕斂起眉宇,瞳孔裏映出昭氏影子,“至少我不是一個人。”
“深宮寂寥,薛恒願陪著表姐。”
“薛恒,你終歸是要娶妻生子……”昭氏還想說什麼,薛恒已道:“表姐……”
“人來這世上一遭,並非要娶妻生子,若是這般豈不是辜負大好年華?”
“至少……餘生守著自己心愛之人,便足矣。”
指尖一顫,一顆白子差點在手上掉落。
昭氏靜聲不語,想要說什麼在這刻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無言之中,化為一攤苦水。
看來,這一輩子她至始至終會虧欠薛恒了。
有些東西雖不說破,但彼此已是明白了。
“小恒……”
風過長廊,昭氏無言苦笑,美眸對上男人清冷的眸子,“若日後,遇上心愛的姑娘不要辜負了。”
“女人這一輩子……最苦的莫過於等一個良人,若日子有姑娘這般為你,不要忘了……她在最美的年華葬送了自己的一生,該被溫柔以待。”
倚蘭殿:
一早宸妃得了風聲窩在塌上,一坐便是整日,連綠衣進來,也沒察覺。
“娘娘,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