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吵吵嚷嚷的,聽那一唱一和陰陽怪氣的腔調,紀纖雲不用猜也知道來者不善。
她挑眉看顧西風,隻見顧西風目光焦灼的緊盯著阻隔開內外間的屏風;而守在屏風後的清風,也側耳滿臉警惕,好像隨時準備要衝出去。
這更堅定了她的想法。
外麵那兩個是存心來找茬的王爺,桂嬤嬤和六子遲早擋不住,正是手術的關鍵時刻,正麵衝突更要不得。
電光火石之間,紀纖雲做了決定,她一把扯下帽子口罩,脫下身上高溫煮過消毒的罩衣,快步繞過屏風到了外間去,再把頭發扯散,衣領拽鬆,沾了烈酒的手往眼睛上一抹,立馬淚如泉湧,做出一臉羞憤狀,“嗚嗚……二位王爺要敢進來,奴家……奴家就活不成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千萬別進去……嗚嗚……”
突然冒出來一個哭哭啼啼的美人兒,一下子把外間幾個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桂嬤嬤和六子不明所以,幹脆閉嘴不吭聲。
五皇子亓淩燁斜眼瞄了瞄來人,看對方一身丫鬟服,頭上就寒酸的一根銀簪子,分明就是個三等丫鬟。這種貨色,別說死一個,死一百個,他眼睛都不待眨一眨的。登時沒好氣的撇撇嘴,他本身還算周正的長相因著囂張頓時令人生厭,“你死不死,跟爺有什麼幹係?見著爺不行禮,爺看你是找死的。”
“見過王爺,見過王爺……妾身……妾身是紀丞相的女兒,還望您高抬貴手。”紀纖雲抹抹眼角的淚,抬起臉做惶恐狀,“冥王說的,若是我攔不住你們,就要讓人打死我的啊……。求求兩位王爺,千萬不要進去,看在紀丞相的份上,給小女一條生路吧。”
五皇子不耐煩聽女人哭哭啼啼,正要抬腳踢開紀纖雲,可一看臉,見那女人嬌滴滴的,眼波流轉,粉麵桃腮,發絲微散,領口微鬆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膚,真是美不勝收。頓時一雙眼珠就挪不開了,“你?你是紀丞相女兒?那個倒黴鬼?你這王妃當的……嗬嗬,還真是讓本王大開眼界。”亓淩燁眼珠子恨不能黏在紀纖雲身上,“瞧這打扮,剛還以為是掃地的丫頭呢,如此國色卻不知給好好打扮打扮,九弟真是太不懂憐香惜玉了。”
聽到紀纖雲亮明身份,又聽到自己皇兄誇讚“國色”,一直高傲打著扇子的亓淩昊也不禁側目,上上下下打量過紀纖雲,頓時暗暗心癢。
眉不畫而黑,唇不點而紅,粉麵桃腮,杏眼裏汪著淚,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銀釵布裙,不施粉黛,驚弓之鳥的立在那裏,儼然就是風雨中最美的那朵蘭花,比平日圍著他那些鶯鶯燕燕,更讓他心神蕩漾。
對美女,特別是如此獨特的美女,他是有耐心的。
亓淩昊搖著扇子走過去,一雙桃花眼裏義憤滿滿,“弟妹,九弟如此刻薄你,真是豈有此理!不用怕,七哥這就進去教訓他。”
“別!王爺您千萬別,”紀纖雲咬著唇,羞紅了臉,“妾身……妾身剛剛才服侍冥王就寢,您這會進去了萬一冥王大怒,等您走了,妾身豈不是罪上加罪,恐怕就有的苦頭吃了。”紀纖雲驚恐無狀,身體抖如篩糠,“王爺您若是進去,妾身隻能……隻能碰死在您麵前了。總是一個死,還不如來個痛快。”
亓淩昊和亓淩燁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眼裏都看到了了然,難怪剛才那桂嬤嬤死活拉著不讓他們進去,還說冥王在休息,原來……卻是跟這個嬌滴滴的王妃在巫山雲雨。那確實是不好進去了,指不定裏麵是怎樣紅被翻浪的情形呢。倆人齷齪的想左了,心裏又恨又嫉妒,這九弟都快命不久矣了,竟然還能有這般豔福可享。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見紀纖雲以死相逼了,亓淩昊也不在堅持硬闖進去,隻想多勾著紀纖雲說話,假意溫存道,“你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九弟怎敢下毒手打死你呢?”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君讓妾身陪葬,嗚嗚,妾身怎敢不從。”紀纖雲眼淚又成了斷了線的珠子,“兩位王爺,妾身求您,給妾身留條活路吧。做了鬼,妾身都感謝兩位。家父要是知道,妾身都是仰仗兩位王爺才能多活幾天,肯定也感激不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