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杏眼裏,怒火續起。
可,終歸,在明月嘲諷的視線裏,咬緊牙關,扭頭出去。
人家就偏向了,她能怎麼樣?頂多發幾句火,奈何,胳膊擰不過大腿。
弄不好,還得被明月揍一頓,不會武功,就是人家的人肉沙包。
光棍不吃眼前虧,就當被狗咬了唄。
一對狗男女,倒是般配了。
外間門口,桂嬤嬤正守在外頭,見人臉色很不好的出來,就送上個關切眼神。
裏間的人說什麼,她影影焯焯也聽到一點,王妃啊,肯定受委屈了。
紀纖雲知曉桂嬤嬤不方便明麵上說什麼,關心倒是體會到了,勉強扯出個笑臉回過去。
之後,默默坐到樹下去,蹂躪盆子裏的牀單。
死冥王爛冥王,她搓她揉她扯,忘恩負義的王八蛋,見色忘義的大混蛋,早晚有遭報應的那一天。
本來她還猜著冥王不會喜歡那明月,這回是看明白了,人家兩個是兩情相悅。
物以類聚,哼,一對人渣,可不互相吸引嘛。
抬手抹抹濺到臉上的水,餘光中,她就掃到周身散發頹敗氣息的清風。
就坐在三四丈外的石凳子上。
跑過去安慰一下是不行了,隻能默默幫他慶幸一下。
沒被明月那種垃圾看上,絕對是可喜可賀的事啊。
大約一個時辰後,換六子守門,桂嬤嬤千恩萬謝的送一白胡子老者往外走。
紀纖雲正拿著掃帚掃一根草葉都沒有的青磚路,就停下瞄了兩眼。
什麼治好了冥王的病?什麼中毒的?
說那麼大聲那麼誇張的,好詭異的感覺。
明月背著藥箱跟在後頭,是機會就不放過,裝著不小心的,一下子撞在紀纖雲身上。
當然,是個有眼睛的都不會信那是不小心。
不運功,怎麼可能把個大活人撞出去一丈多遠。
紀纖雲根本沒防備,有防備其實也沒用,實實在在就飛了出去,啪嘰落在梅樹下。
泥土地,摔的她齜牙咧嘴,不過就是肉疼,沒什麼大礙。
隻是,雪上加霜的,成了泥人。
那樹下被她潑了洗衣裳的水,濕乎乎的,恰巧落在那滾了滾。
一身的濕泥,臉上都是,簡直不能再狼狽。
忍著痛,咬牙爬起來,她卻連發泄的對象都沒有。
罪魁禍首那明月,已經走到了院子口。
肩膀一抖一抖,從背影就能看出,憋笑憋得多難捱。
現代從小是孤兒,五六歲就被搜羅到隱蔽的地方訓練,吃的苦沒數,可這種無端的氣從沒受過。
一時,怒火蓋過了理智。
抹了一把臉上的泥,在院子裏一幹丫鬟小廝的注目禮裏,一瘸一點一路暴走回屋。
咬著牙瞪著眼,暴怒的獅子般,少了狼狽,周身環繞的,殺氣騰騰。
“喂喂,你……”
六子目睹了整個過程,那厲鬼一樣的泥人到他麵前時,不禁他想勸勸,可,人鳥都不鳥他。
瘸著腿,大步流星,奔裏間去了。
“喂……”,一眨眼,清風又在他麵前飄過,又是鳥都不鳥他。
六子閉閉眼又睜開,真想仰天長嘯。
老天啊,趕緊派人把明月收拾了吧!瞧瞧,一個個都被逼的瘋子一樣了。
紀纖雲已經進了內間,憤怒的鴕鳥般衝到床邊,怒目圓睜,“休書!馬上給我休書!”
齊淩霄也驚了一下,若不是這丫頭話比步子快,他可能還得端詳一下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