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纖雲撇撇嘴,“她打我我就必須忍,我要給她戳一把金針,你還不得要了我的命。”
從古至今,哪有什麼公平可言?
像她這種沒有背景,隻有背影的,明白的很。
“看來你還沒傻透。”,估計,沒想到奶娘那邊,是當局者迷,被進宮這件大事給壓的亂了陣腳。
這是明晃晃的告訴她,他是明月背景嘍!
仗勢欺人的狗男女。
心裏啐一口,紀纖雲翻個白眼往外走,“傻不傻,以後也不吃你家飯,你管的著嘛。”
說話就噎人,難事過去立馬抖起來。
傲嬌的身影遠去,亓淩霄不怒反笑,盡管那笑很淺很淺。
還是把隔斷拱門外的清風驚了個七葷八素。
他在外頭站了一小會兒了,也聽了幾句。
主子,不一樣了。
反正,從沒見他跟誰費過話。
繞彎子,就為了讓個小姑娘炸毛?
貓捉老鼠,抓了再放,逗著玩兒,主子竟然有這樣無聊的一麵,也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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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慈寧宮。
“…。。纖雲呐,到哀家跟前來。你可是大功臣,一進門,霄兒的病就好了,都是你帶去的福氣哦。衝喜衝喜,喜事一衝,那災禍就沒了。”
蒼梧太後倚靠在臨窗的臥榻上,隱隱的病容下難掩的枯木逢春,慈愛的臉因著笑容皺紋都深了幾分。
相由心生,兩輩子也沒怎麼和老太太打過交道,紀纖雲還是覺得麵前這個至少不是難纏的。
桂嬤嬤說,太後是個慈愛的人,眼見為實,她也放鬆了不少。
“是,皇祖母。”,見人家招手,她也就低頭斂眸乖順坐到臥榻上去。
隻是垂著腿,端端正正的靠著沿子坐,放肆是不敢的。
太後快七十歲的人了,眼神不好,待到人近了,她又細細端詳了一番,滿意點頭,“嗯,模樣俊俏,和我霄兒般配的很。”
侍立一旁一老嬤嬤也搭腔,“太後,等到冥王病愈一起過來給您請安,那不就是金童玉女。”
“那是。”,太後絲毫不謙虛,目光又落到孫媳婦衣裳上,就有些皺眉頭,“纖雲啊,怎麼沒穿誥命服來?”
話已出口,她後知後覺發現老糊塗了,又拍拍額頭改口,“怕是不合身吧?人家的咱們不稀罕,做新的就是了。哀家這有的是好料子,新進貢來的浮光錦,稍後給你帶回去。庫裏還有幾匹冰紗,暑熱了,正好拿回去做衣裳。”
過幾天就走了,那不是浪費嘛。
紀纖雲下意識搖頭,“不用。”
驚覺忘了規矩,忙低眉順眼的往回圓,“回稟皇祖母,孫媳嫁妝裏有好多料子,您的,還是留著您用吧。”
倒是個不貪東西的。
浮光錦,對於一品大員、皇室宗親家裏的女眷,都是稀罕物。
冰紗,冰蠶絲織就,外頭根本得不著,宮裏,妃位以下的也就看著的份。
太後更中意幾分,熱絡的伸手去拍了拍孫媳婦胳膊,“別人的舊物,要它作甚?嫁妝裏那些東西,留著你賞府裏下人。你的穿用,咱們重新置辦。”
就算沒怎麼看,想也知道,相府大小姐的嫁妝,都是高級貨。
賞下人?
誒,好土豪。
紀纖雲懂,這是故意抬舉她呢,可,她還是不想收,“那個,孫媳在府裏要做事的,用您給的好料子,實在暴殄天物。”
“纖雲啊,你是被連累的,哀家知道。霄兒在氣頭上,難免苛待你,你就擔待一下。他的病也好了,畢竟你是她名正言順的王妃,往後,會好起來的。不用怕,哀家還在呢,過一陣子若是沒有改觀,哀家給你撐腰教訓他。”
紀纖雲飛快的抬頭看了一眼,嗯,滿真誠的。
可,這大靠山,她用不上啊。
“那就多謝皇祖母。”,說到這份上了,她也沒理由再推辭,恭順的答謝。
太後,最大的土豪,一點布嘛,浪費了,人家肯定也不稀罕。
“這就對了嘛,長者賜不可辭。”,太後又歡喜起來,見那邊宮女帶進來一人,精神頭更足了,“纖雲呐,欽天監批了你的八字,正好,你也聽聽。”
“臣,參見太後娘娘,參見冥王妃。”
“免禮,結果如何,快說說。”
病怏怏的老太太,一下子怎麼打了雞血似的?
紀纖雲目光流轉,就飄向立在地上那個。
寬袍大袖,精瘦的一個老頭,銀白的胡須垂到心口,白眉毛都垂了下去,嗯,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仙風道骨。
不過,在她眼裏,這就一神棍。
古代老太太嘛,迷信,她也能理解太後怎麼突然那麼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