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被說動了,還是鬼使神差,亓淩霄不再堅持,半推半就就到了床邊。
“這就對了嘛,來,你躺好,躺好,慢點…。。斜著躺,腦袋伸出來一點…。。好,就這樣,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紀纖雲突然發現,擺弄冥王如此有意思,遂,指揮的非常歡實。
亓淩霄有種被當砧板上肉的感覺,幾次想反悔起來,莫名的,又忍了回去。
最終,耗到,他來不及拒絕了。
玉簪被扯去,發髻散開,溫熱的水浸潤了發根。
刹那,他舒爽的慶幸,還好沒拒絕。
久旱逢甘霖,縈繞心頭的煩躁,頃刻,消散。
摸一把,油乎乎的,惡心的很,熱水的霧氣飄散,那股味更是……
紀纖雲明智的沒有怨念,麻利的拿了玉蘭花香的胰子抹啊抹,花香四溢,也撫平了她緊皺的眉頭。
纖長的手指探入濃黑的發,指甲稍稍用力劃過,亓淩霄嘴唇緊抿,難掩的舒爽讓他眉眼都有了絲絲柔和。
敏銳的捕捉到冥王的表情變化,紀纖雲頓時話匣子開了,“哈哈,很爽是不是?現在知道我是好心了吧,瞧你,先前還跟誰欠了你八百兩銀子似的。”
“話多。”
“我還事多呢!要不是我多管閑事,你不知道還得招幾天蒼蠅呢。”
“閉嘴!”,給三分顏色就開染坊,這丫頭,氣焰是越來越盛了。
紀纖雲負氣努努嘴,懶得再浪費唾沫。
跟冥王這種貨色,愉快的聊聊天,簡直是奢望啊。
從雕花隔斷外賊溜溜看個清楚,六子一雙小老鼠眼差點瞪出來。
王妃真厲害!
啊,主子變了,怎麼變得這麼好說話?
誒,是他想多了嗎?那兩個看著怎麼有點打情罵俏的感覺?
正好桂嬤嬤拿著漿洗好的被單進來,他機靈的攔了過去,手指在嘴邊“噓。”
什麼啊?還不讓她說話。
桂嬤嬤不明所以,直到被輕手躡腳拉到隔斷門邊,往裏頭望了望,才了然。
笑意盈盈的咧咧嘴,抱著被單,扭頭遁走。
她勸了王爺半天也沒什麼效果,看來啊,不用愁了。
王妃主意多,隻要想留下,王爺就是塊冰,都能給化開。
裏頭,木梳把墨發一點點疏通,那盆水渾濁的泛著油光,再用不得了。
紀纖雲毫不客氣吩咐,“六子,拿個木盆,再拎一桶溫水。”
那貨就在外間躲清靜,她不用看,也一清二楚。
“是,這就來。”
王妃這位子應該換不了人了,六子前所未有的恭敬起來。
那聲音飄進來,聽的紀纖雲雞皮疙瘩抖一地,“咦,六子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喂,我能不能問問,你怎麼會讓六子成天在眼前晃?”
“……有問題嗎?”,緩了須臾,亓淩霄才開恩的答應一句。
這反射弧,也太長了。
反正,理她就比不理強,紀纖雲眉開眼笑,“他長得可真是驚世駭俗的醜,天天對著他,你不覺得對眼睛是種折磨嗎?奧,我明白了!你故意的!有他襯托,就能顯得你器宇軒昂相貌堂堂啊。唉,想不到啊,你的心機這麼重…。。”
竟敢拿他尋開心,真是無法無天了。
亓淩霄有種把人扔出去的衝動,涼涼丟出一句,“再胡說八道,你滾出冥王府。”
夠狠!
紀纖雲如遭雷擊,瞬時舌頭就被嚇呆了。
低眉順眼,安安靜靜,專心疏理頭發。
不能操之過急,被轟出去?一切就完蛋了。
瞬時,僅有的那麼一點點溫馨氣氛蕩然無存。
徒留,壓抑,詭譎。
六子拎著東西進來,曆時覺出換了翻天地,在那兩個人身上掃過,也看不出子醜寅卯。
隻得,放下東西,撓著腦袋,退走。
唉,可惜啊,他肯定錯過了什麼。
氣氛讓人不舒服,紀纖雲不自覺的,就加快了速度。
不消片刻,頭發已經被攥幹,用布包好。
大功告成,她剛要起身收拾東西,就見桂嬤嬤匆匆而來,一臉憤憤然。
“王爺,門口的跑來報,相府大小姐來了。仗著是王妃姐姐,硬闖進來,這會子,恐怕快到園子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