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冷汗直冒,主子身上的冷氣攝的他膽寒,壓低聲音道,“主子,要不,小的去把人攔下?”
此時此刻,他真想自裁算了。
眼神怎麼那麼好,離那麼遠就瞧見了突然從胡同裏冒出來的倆人。
而且,嘴巴怎麼就那麼欠?
不跟主子說,眼不見心不煩,主子不就不至於生氣了。
媳婦跑出來幽會男人……
親眼目睹,心再寬廣,恐怕都得扛不住。
亓淩霄放下簾子,聲音依舊平平,“繼續趕路。”
天知道,他心裏的火有多旺,烈火雄熊,猙獰著,對他的理智發動一波波攻擊。
死丫頭,好!
真好!
宣稱一下還不算,竟然還跑出來私會,就那麼迫不及待嘛!
非得讓他在屬下麵前顏麵掃地不可嗎!
看不見車裏的情形,六子也不敢耽擱,催著車夫趕緊走。
哼,等著的吧,這回,這個不要臉的王妃是要有苦頭了。
就算幾個月就休了,就算一點也不在乎,不代表,那不要臉的可以明目張膽紅杏出牆。
堂堂王爺,臉麵何在?
再坐視不理,那就不是男人!
不想理也得理,畢竟,傳揚出去,誰會跟隨一個連王妃紅杏出牆都管不了的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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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三刻(晚十點)剛過,下弦月並不得見,銀河被漫天繁星點綴。
暑熱散去,偶爾清風拂過,夏日裏難得的舒爽。
從定國公府回來路上,經曆了一場截殺,踏入思梅園,齊淩霄紫色的衣袍上,血跡斑斑。
未幹,周身散發著濃濃的血腥氣。
桂嬤嬤迎上去,差點嚇癱,“王、王爺,您傷著哪了這是?怎麼……怎麼這麼多血?”
“我毫發未傷,血是刺客的。”
“那就好,那就好,阿彌陀佛啊。”,桂嬤嬤睜大眼睛又上上下下看過,這才拍著心口放下心來,“水準備下了,我去拿換洗的衣裳,先換洗一下吧。”
一回回的,遇上的刺殺,數不清的了,她對這個司空見慣。
隻盼著,人沒事就好。
“您去歇著,我自己來。”,齊淩霄狀似如常,之後,瞥向前襟染了些許血跡的六子,“你也去換洗歇著吧。”
桂嬤嬤慈祥的一張笑臉,“餓不餓?我去準備些吃食。”
“不必,在定國公府吃過了。您歇著吧,不用管我了。”,對齊淩霄來說,這已經是很和氣的態度了。
“奧奧。”,桂嬤嬤也沒覺出不對來,目送著冥王走出幾步就往房間去,卻被賊兮兮的六子拉住了,“嬤嬤,王妃什麼時候回來的?”
桂嬤嬤咬著後槽牙不屑的很,“天傍黑了才進門,出去的時候鬼鬼祟祟也不說一聲,我還以為他們就在府裏溜達溜達呢,竟然跑出去了。大包小包抱回來一堆東西,上趕著給我,我才不稀罕。哪人多去哪,相府養出來的小姐,真是讓人開了眼界。”
“哼,看來她還知道丟人,還遮著呢。”,六子義憤難平,醜醜的臉皺到一起,咬牙切齒,“跑出去玩兒那就是掩人耳目,實則啊,屁顛屁顛跑福滿樓找神醫去了。”
“啊?”,桂嬤嬤嘴巴張大,她實在沒想到一個大家小姐能不守婦道到如此,“當真?”
“真!怎麼不真!親眼看見的,王爺也看見了……。”
於此同時的,齊淩霄已經進到房裏,燭光幽幽,透過簾子可以看見,隔間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