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就賭。”,六子底氣十足的拍拍心口,“她是紀相的女兒,就憑這個,王妃的位子,她就坐不長。何況她還粗野不堪沒見識,沒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主子怎麼可能中意那樣的。”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聽過沒?”
“主子是做大事的,兒女情長那是閑人吃飽了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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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快到正中,太陽熱辣辣的烤著大地。
有寬大的門樓遮著,就算曬不到,站在那裏久了,也不免一層層細汗。
“你們倆沒吃飯啊!”,手帕輕輕在鼻尖按了按,紀欣妍沒好氣的扭頭低斥了兩個扇扇子的丫頭,待到風涼快些,她就埋怨的往門外瞟,“娘,人怎麼還不到?站的我腿都酸了。都要晌午了,會不會不來了?”
錢氏心裏怨氣都要炸開,保養得意的臉上還是維持著笑,“妍兒,稍安勿躁。冥王府既然派人知會了,肯定會到的。”
“娘,孩兒累了。”,紀府大少爺紀洵是個十二歲的小紈絝,從小嬌生慣養,已經不耐煩的一站三道彎。
紀家四小姐才七歲,也是錢氏肚子裏爬出來的,哪受過這個罪,拉著錢氏衣裳吵著要回去,“娘,玉兒餓了,玉兒要回去。”
二少爺、三小姐、六小姐,都是庶出,畢恭畢敬的,縮在一旁不出聲。
畢竟年紀小,眼巴巴的看著錢氏,顯然,都等煩了。
錢氏被吵的心煩意亂,火氣更旺,對著兒女拉下臉,“都閉嘴!一個個站好了等著,你們二姐今天回門,在冥王殿下麵前不能失了禮數。”
一幫小娃娃低頭怨念臉,紀欣妍更是咬碎銀牙。
小賤蹄子,還回門!
不管為了什麼,冥王殿下也太給她臉了。
死氣沉沉中,終於有下人指著遠處一慢吞吞的華貴馬車喊起來,“來了,冥王府的車!”
車裏,透過簾子縫隙,紀纖雲已經隱約看見相府門口的陣仗,嬉笑著猛回頭,“這個堵給他們添的好,瞧瞧,一個個霜打茄子樣,肯定等的要瘋了。”
亓淩霄端坐另一邊,那樣純粹的笑容,感染的,他心情也歡快起來,“機會難得,準許你,今天也呈呈威風。”
“對付那幫魚鱉蝦蟹,想想就沒意思。不過呢,要是他們一會兒撞上來,我也可以跟他們玩玩。對了,現在了,你總該跟我交待一下,您的陰謀裏我需要做什麼。”
“當好你的受氣包就好。”
紀纖雲頓覺輕鬆了,俊俏的臉孔春花燦爛,“那就是沒我什麼事,早說嘛,害我還小小擔心了那麼一下下。”
“主子,到了。”
六子在車外提醒,亓淩霄不疾不徐開始整理衣裳,“表現的好,下午帶你去湊個熱鬧。”
“熱鬧?別,我不跟你……”,紀纖雲拒絕的話出口,可惜人家已經撩開車簾出去了。
徒留她在車裏,無語凝噎。
這貨帶她去純粹玩兒?天下紅雨,都不會發生。
不祥的預感,蔓延。
致使,她從馬車上爬下去站到冥王身邊,還是一張苦瓜臉。
紀欣妍給冥王行過了禮,柳眉一挑,就陰陽怪氣哼了哼,“纖雲,冥王殿下好心好意帶你回門,看你那張臉,是不滿意怎麼著?”
說了讓她逞威風,沒有不還嘴的道理,紀纖雲脊背挺直,靈動的眸傲氣的直射過去,“我是冥王妃,你是不是忘了給我請安?”
“你…。。”,小賤蹄子還抖起來,紀欣妍氣頂腦門就要還嘴。
錢氏眼疾手快攥住女兒胳膊,目光帶著訓斥的柔聲當著和事老,“妍兒,可不是你們姐妹在府裏沒大沒小的時候了,是不是忘了纖雲已經嫁出去?來來,先行禮,姐妹感情再好,規矩不能壞。”
麵上是笑的,可這心,已經到了嗓子眼。
老爺已經稱病不出來候著,女兒一鬧,可不是給冥王嘴裏遞話。
沒準,冥王等的就是個由頭發難呢。
關鍵時刻,亓淩霄悠哉哉邁步往台階去,聲音平淡無波,“紀相病重,本王去看看他。”
錢氏愣了一下,忙扭頭跟上,“冥王爺,相爺的病來的急,真真的起不來床,要不,無論如何也要來門口迎接您……”
“……。”,紀纖雲雙拳握起,恨不得把冥王抓過來踹一頓。
什麼她逞威風?來個拆台的,怎麼逞威風?
重色輕友,娘的,為了老情人,竟敢折她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