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簾子那一瞬,一片燭光短暫映照,隻著肚兜的嬌小人兒,入了他的眼,更亂了他的心。
光明稍縱即逝,重新歸於極度昏暗,甚至被揶揄調侃後,他的目光依舊沒有收回。
什麼是貪戀,終於有了切身體會。
“喂,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又在算計什麼?”,沒有應答,紀纖雲繼續咄咄逼人,“啊,明白了,希望破滅之後心灰意冷,話都懶得講了。好了好了,回你房裏躺床上慢慢惆悵去,我困的很,要去擁抱我的床鋪嘍。”
口沒遮攔的人隨著說話,身影移動起來,亓淩霄一閃神,意識終於回籠,緩步跟隨,“說說,他的病怎麼個治法。”
“都說了,他的病治起來費時費力還不見得治的好,你怎麼就不死心呢。”,此時此刻,她真想有顆後悔藥,一口咬定治不了多好,“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奇貨堂挺有勢力的,你要是拿了銀子不給人家辦事,後果也挺嚴重的吧?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好心勸你一句,人世間最慘的不過人死了錢沒花完。”
“我不求財。”,說的他要錢不要命一樣,他是這種膚淺的人嗎?“需要奇貨堂暗中提供一批貨而已,對他們來說不是難事。少堂主的病現下無人能醫,就算你不能完全治好,能有些起色也足夠抵消我跟他們提的條件。”
紀纖雲駐足,杏眼眨巴眨巴,似有所悟,“就跟讓我出府一樣,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是這樣嗎?”
“大同小異。”
“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算了,你跟人家勒索什麼也不是我指使的,遭雷劈也打不到我頭上去。”
遭雷劈,死丫頭夠狠!
在她心裏,他就這麼沒有地位?
想想那些咒罵的話,更讓他鬱悶。
地位是有的,就是…。。
懶得計較,亓淩霄直接把那些小孩子脾性摒棄,“說吧,怎麼給他治,我也好謀劃一下在不暴露你的情形下如何施展。”
“這個嘛,挺繁瑣的,要循序漸進。”,站著說話累,摸黑,紀纖雲就窩到地鋪上,“光憑顧兄說辭,我還是有些……喂,喂,喂,你怎麼跑過來了,我的床知不知道?起來,一邊去。”
不就坐了一角,至於炸毛嗎?
齊淩霄四平八穩的不動,“一張床上睡一宿你都不在乎,繼續說正事。”
“……”,說的沒錯,紀纖雲有點慫了,隨即,她梗起脖子,“那是我以前不懂事,現在就是不行。閨房,閨房懂不懂?不光不能坐我的床,你都不該進我的屋。對了,顧兄,你和他是一樣的,他得隔著簾子跟我說話,你也一樣。”
“……萬嬤嬤她們教你的?”
“是啊,我學的快吧?”,她才不會說,這是某人某天夜裏差點擦槍走火給她的警醒,“別廢話了,你出去吧。那人的病拖個一兩天也沒事,大半夜的犯不著為他費心,我要睡了,明天早晨再跟你說。”
一男一女,一團漆黑,有床有被,一次不出事兩次不出事,次數多了,不可能不出事。
除非男的有病。
據她觀察,冥王這廝體格強健的很。
古代,真的有點什麼,絕對女方吃虧。
她不想吃虧。
小丫頭,竟然要趕他出去!
齊淩霄星眸微眯,冷峻的臉寒氣彌漫,“萬嬤嬤難道沒教你如何對待夫君?”
“教了啊,條條框框可多了。”,紀纖雲有恃無恐,“不過,別忘了,咱們又不是真夫妻,不久的將來就要分道揚鑣了。就想出門轉轉而已,真正的冥王妃需要跟你做交易才能實現嗎?肯定不用。演戲而已,你不覺得要求我入戲太深把你跟真丈夫一樣恭敬起來,非常的不地道嗎?”
“分道揚鑣!好,分道揚鑣。”,無名火起,齊淩霄蹭的站起來,抬腿就走。
切!說實話有罪啊!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高高在上這些貨,統統的這幅德行。
紀纖雲心裏咒罵著,努努嘴躺倒。